宇文佑阴沉沉地把在场的众人扫视了一遍,冷冷地道:“这府里有内贼,别叫我抓住,不然我一定把他挫骨扬灰,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乌孙郡主心虚地垂下眼去,再不敢发一言。
阮清商带了一队人进来,劝道:“殿下和王妃先去歇一歇吧,属下带着人清理一下,也许还能找出些有用的东西来。”临安王府太穷了,当家不容易啊,能从里面找出点银疙瘩金疙瘩什么的也好啊。
宇文佑和火灾以及盗匪奋战了一夜,又怕乌孙郡主被烧死,又要顾着江珊珊是不是被盖叔成功带了出去,还要想方设法地从大火里抢点值钱有用的东西出来,最后还得顾着派人追查放火烧房的恶人,着实也是累了,听阮清商这样说,也就往偏院去歇息。
乌孙郡主心里有鬼,忙着追上去,讨好地道:“昨夜多亏殿下救了妾身。”说到这里,她有点甜蜜,又十分内疚。
半夜火起时,她正睡得熟,宇文佑最先推醒她,见她张皇失措、昏头昏脑不知该往哪里逃,虽然有点不耐烦,还是立即用被子把她包紧,扛着她冲出了火海。把她放到安全的地方之后,他才又折回去处理其他事,这说明他心里是有她的,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全然无情。
说内疚呢,是因为她没有想到傅明珠会这样狠毒,表面上装作对江珊珊的消息不屑一顾,转过身来就放火烧了她的家和嫁妆。看到宇文佑这样难过,她有点心疼舍不得。
可是她一点都不后悔,她们乌孙女人就是这样的,爱上谁就要勇敢地去追求,把挡在前面的女人统统推开。江珊珊自己下贱,就怪不得她心狠。
“你别说话,我烦着呢。”宇文佑心情糟糕得很,密室被毁,乌孙郡主带来的嫁妆和值钱的东西都被烧了许多,前段日子被毁掉的书房还没修起来,主院要修也得花一大笔钱,他还有那么多事要做,怎么能在这种事情上浪费钱呢。但是又不能不修,没有主院的王府还叫王府吗?光是为了维持在宗室里的体面,他也不得不咬着牙修啊!
乌孙郡主看他可怜,决定给他出个主意:“殿下是在愁修房子的钱吧?妾身有个主意。”也许让他知道这种恶毒的事儿是傅明珠做的,他就不会再挂念着傅明珠了。
“你说。”宇文佑仰倒在床上,明明很累,却是睡不着,他快要逼疯了,才把江珊珊挪出去没两天,不知怎地就走漏了消息,晚上来了好几拨访客,幸亏他本着狡兔三窟的道理,临时把江珊珊给换回密室才逃过一劫。
昨晚也是,好几个地方都被人泼了油,还是大风天,所以火一起来就疯狂燃烧,浇都浇不灭。而且那起子盗匪还是冲着密室去的,居然还用上了火药,若不是他心血来潮临时又让盖叔带着江珊珊换了个地方,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是出内贼了,谁是内贼呢?他想得头痛。
“殿下不是说这是**吗?报案吧,让人沿着蛛丝马迹查一查,找到凶手,让他赔咱们。”乌孙郡主小心翼翼地引着他往傅明珠身上想,“之前也有人火烧咱们书房,都是为了江珊珊,谁最恨江珊珊就是谁。”
宇文佑也猜着是宇文初了,只有宇文初才这样丧心病狂,还有,他这位好六哥可是会观天象的,随便挑个大风天放火来害他,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过,他狐疑地看着乌孙郡主:“你怎会知道是为了江珊珊?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乌孙郡主吓得三魂出窍,惊慌失措地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你前天去了英王府,晚上就有人来找麻烦,接着昨晚又有人放火……”宇文佑见乌孙郡主目光闪烁,不敢和他对视,神色越来越惊慌,几乎已经肯定就是她干的好事了,不由怒火中烧,扑上搧了乌孙郡主一记耳光,血红了眼睛道:“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对我?”
乌孙郡主被打得够呛,却不敢喊冤枉,牢牢抱住他的腰哭泣道:“我嫉妒,我嫉妒,我怕殿下放不下傅明珠,我怕殿下爱上江珊珊……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只有殿下,只有殿下!我愿意把所有的一切都献给你,只要你爱我!”
他恨死傅明珠了,和江珊珊哪里又会有什么首尾?他自问对乌孙郡主不差吧?她却这样背叛他,出卖他!全天下最倒霉的人就是他了!宇文佑恨得心里滴血,抓住乌孙郡主的肩头使劲晃:“你有没有点脑子啊?我被害死了你就好过了?”
乌孙郡主哭得差点晕死过去:“我不知道啊,我没想这么多,我就是难过,就是嫉妒。”
宇文佑恨不得捏死乌孙郡主,好容易才忍住了,使劲把她推倒在床上,恨恨地道:“除了傅明珠,你还告诉谁了?”
乌孙郡主的嘴唇嚅动了两下,有点不愿意说出林先生来,因为在她的心目中,林先生断然不会是放火的人。
“你说不说?不说我杀了你!”宇文佑狰狞大喊,吓得乌孙郡主闭上眼睛道:“还有林先生。”
“林先生是谁?”宇文佑觉得自己找到了很重要的东西,居然迅速冷静下来。
“林先生是我在乌孙时的老师,我的汉话就是和他学的……”乌孙郡主被宇文佑眼里的冷意吓坏了,这比他刚才的疯狂更吓人,她飞快地把林先生的身份简单说明了一下,解释道:“我就是看到那张图,认出是江珊珊画的,知道她还活着,被你藏起来了,心里太难过了,所以找林先生说了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