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连忙忍痛爬起来,战战兢兢走到叶颜面前,“主上有何吩咐?”
叶颜直接抬起一脚便将黑衣人给踹飞了几米远,撞到一颗小树上,小树顿时“咔嚓”折断。
黑衣人吐出一口血,内心几乎是崩溃的,自己真的很不走运的成了主上的出气包了,不知道今晚会不会被他这样简单粗暴的给玩死,老天爷开开眼吧!
叶颜又上前在倒地不起的黑衣人的胸口上狠踹了几脚,然后才若无其事,云淡风轻地道:“说吧,那件事进展如何。”
黑衣人如聆天籁,大大松了一口气,赶紧把嘴里还没来得及吐干净的血水咽回肚子里,捂着辣疼的心口从地上爬起来,擦掉嘴角的血渍,开始条理清晰地向叶颜汇报工作。
何夕从阁楼上也看到了叶颜在拿手下出气,有些悔恨,她是怎么了,方才竟那般不耐烦地吼师父,他或许不爱她,但他作为一个师父对她这个徒儿的纵容和宠爱却是不掺一点水分的啊,她难道还不该知足吗?!
第二日师徒俩再见面的时候,何夕对叶颜的态度好转了许多,虽然心里的郁闷仍然没有得以排遣,但和叶颜说话时已经面带笑容了。
再在谷中晃荡的时,何夕忽然间感觉少了好多乐趣,花瓣浴也没心思泡了,鱼也不想钓了,鹅卵石也懒得去摸了,一个人去偷蜂蜜被一只蜜蜂蛰了一个小包后也从此不去了。
她对叶颜道:“这里不好玩了,我们什么时候回紫微峰呢?”
“再过几日好不好?”叶颜微笑着摸摸她的头,看似是在征求爱徒的意见,但其实已有了自己的打算。
何夕问道:“为什么还要再过几日呢?”
难道就这么恋恋不舍吗?
叶颜没有答她。
这一日清早,谷里竟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天色阴沉得令人有些压抑。
师徒俩正在一起默默地用着早饭,叶颜只吃了一点就不吃了,放下碗筷,静静地看着何夕,半晌后突然出声道:“夕儿,等一下吃过饭便去换一身其他颜色的衣裳。”
“为什么?”何夕一愣,“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我换别的颜色?我喜欢穿红衣。”
她今天穿的是一袭红色的裙子,红得似一团明艳的火焰,衬得她那娇俏的眉目更显生动。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条裙子,经常穿,叶颜也曾夸她穿着这条裙子美得不行,可是今天为什么莫名其妙要她换掉?
叶颜淡淡地道:“今天是你姐姐的祭日,我们要去给她上坟。”
“哦……”何夕垂眸,是何菱的祭日呢,她这身太喜气了,确实不合适。
小雨仍然淅淅沥沥,师徒俩各自撑着一把油纸伞立在何菱的墓前。
洁白的梨花瓣悠悠飘下。
“师父,其实我更应该叫你姐夫不是么?”何夕的内心此时意外的平静。
叶颜却对她的话恍若不闻,单膝微屈,半蹲在墓前,修长莹白的手指轻轻在湿漉漉的墓碑上摩挲着“何菱”二字。
半晌,他缓缓开口道:“菱菱,今天,我将要跟你忏悔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