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萱看着刘彻苍老的容颜,和鬓角的白发,心里阵阵痛意,然而她已不再是那个在**爱中长大的长公主了。
监狱中,叶韵抱着哭泣的孩子,好不容易才将孩子哄得睡着了。看着孩子圆润的小脸蛋,叶韵的心揪成了一团,本是最幸福的时候,可是生死别离,硬生生的将他们分开了。
皇上杀了太子,就连一点父子之情都不顾惜,那么他抓了她们母子,又会怎么处置呢。难道是要斩草除根?叶韵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皇上顾惜她的身份,可能不会杀她,可是孩子呢,他会放过孩子吗?
叶韵轻抚着孩子的脸,心情异常的复杂。据哥哥已经死了,孩子是据哥哥唯一的血脉,不能让孩子出事,她剩下的唯一希望就是孩子了。叶韵下定了决心,就算是死,也要保护好这个孩子。
叶韵掏出随身带着的一条手帕,铺在地上,咬破了手指,在那血书上写下自己的请求,揣在孩子的襁褓里。
叶韵含着泪,紧紧的抱着孩子,她舍不得,可是舍不得又能怎么样。“孩子,你是娘和你爹爹唯一的希望,你要坚强的活下去,记住娘和爹爹都是爱你的,只是命运不能让爹娘陪在你身边,伴你长大。”
叶韵将孩子轻轻的放在略微干净一些的地方,用襁褓包好,拍打着孩子,哼着歌儿哄着孩子睡觉,孩子终于睡熟了,叶韵在孩子的脸蛋上轻轻一吻。
殿下,我撑不住了,我替你生下了皇儿,你看到了吗?请你保佑我们的孩子度过这次的劫难,你等我,我这就去找你。
叶韵缓缓的套上白绫,踢倒了脚下垒起的砖块,便悬在了那里,恍惚间叶韵看到据哥哥骑着马,向她招手,据哥哥来接她了。
瑾萱匆匆的赶到天牢,刚刚进门,就看到里面一片混乱,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小官看到瑾萱来了,忙问道:“公主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本宫奉皇上的命令,来接侧妃和皇孙出去,天牢里发生什么事情了。”瑾萱向里面张望着,不会是叶韵和孩子出事了吧。
那小官面露难色,在瑾萱的催促下才勉强说了出来:“侧妃在天牢里投缳自尽了。”
“你说什么,那孩子呢?”“皇孙倒是没事。”
瑾萱即刻跑了进去,叶韵的尸身已经被抱了下来,只是紧紧的闭着眼睛,脖子上一道深深的紫色印记。
“叶韵,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不多等一会。”瑾萱抱着叶韵,眼泪簌簌的落下,真的只剩她一个人了。
“公主,这是皇孙。”那小官将孩子抱了来,交到瑾萱的手上。
孩子年幼,自己啃着手指,自得其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瑾萱的眼泪落到他的脸上,他指觉得痒痒的,伸手去挠。小胳膊抓来抓去,襁褓里的血手帕却露了出来。
瑾萱抽出手帕,看到那上面的血字,写道:“大汉父皇亲启,叶韵自小身负父命,远赴大汉,和亲,今殿下兵败身死,妾身亦悲痛。本欲追随夫君而去,无奈年纪孩子年幼。身陷囹圄,孩子亦时刻处在危难之中,故妾身以自身性命相抵,恳求父皇相信殿下,稚子无辜,饶过孩子性命。”
一命换一命,叶韵,你何苦如此悲观,认定了父皇一定会杀死皇孙呢,今日你一死,这孩子就成了孤儿,你让他怎么办?
瑾萱对着叶韵大哭了一场,肝肠寸断,抱着孩子回宫,已然心如死灰。
“父皇,儿臣带着皇孙回来了。”瑾萱含着眼泪,目光暗淡。
“皇孙,快给朕看看。”刘彻爱不释手的接过孩子,这粉嫩的小脸让刘彻心情开朗了许多。“叶韵死了,在天牢自裁了。”刘彻正在逗弄着孩子,冷不丁听得瑾萱这么一句,手顿住了。
瑾萱冷冷的拿出那个血手帕,送到刘彻面前:“父皇,这是叶韵死前留下的。”
刘彻打开那手帕,看完沉默了许久。“瑾萱,孩子就先由你抚养着吧。”
瑾萱蓦地跪了下来:“父皇,就让这件事情过去吧,可不可以不要再牵连更多人了。父皇,死的人还不够多吗,死的都是我们的亲人啊,父皇,看着他们死,你高兴吗?”
“朕不会再牵连更多的人了,瑾萱,你放心吧。据儿的事情,父皇会调查清楚的。”刘彻看着睡熟的婴儿,眼前浮现了当初卫子夫生下刘据时候的场景,那时候的他必当上皇帝还要高兴,可是据儿死了,卫子夫也死了。
刘彻下令,停止一切对太子同党的抓捕行为,也不再因为这件事情而牵连任何人。然而刘彻却因为这一连串的打击病倒了,只有赵亦萱和邢雨薇多在身边伺候。
刘据出事后,邢雨薇很长一段时间都闷在宫里,几欲寻死,都被侍女救下。
“你为什么拦着我,让我死,让我死,都是因为我,如果我不劝太子造反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太子就不会死,皇后娘娘也不会死。”邢雨薇本来是想帮助刘据,可是没想到刘据会失败身死,极度痛苦和自责的她感到十分的绝望。
“夫人,你千万要振作,太子虽然死了,还有皇孙啊,那是太子的血脉,就证明一切都还有希望。再者,那些害死太子的人还没有付出代价,你要是死了,谁帮太子和皇后娘娘报仇,谁还太子清白啊。”
“那些害死太子的人,对,苏文,赵亦萱,她们凭什么活的好好的。太子死了,他们这些凶手一定要陪葬。”邢雨薇咬牙切齿的发下毒誓,要让她们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