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谢逸有家书送来,杜惜君和郑丽琬当即兴奋异常,眼眶也在一瞬间红了,险些落下泪珠。
拆了书信,只见白纸之上不见一个汉字,全都是弯弯曲曲的符号。
“是密信,丽琬你来读吧!”杜惜君看了一眼,便将书信递给郑丽琬。临走之前,谢逸曾特别教她们一种叫作“拼音”的符号。
谢逸说了,整个大唐只有他一个人识得此种符号,从此以后会成为谢家独有的秘密通信独有密语。
从灵州寄来的家书以拼音书写,绝对是谢逸亲笔所书是肯定的,肯定也有保密的需要。
无论这封书信在路上落入旁人之手,还是被皇帝所截留,都无法看懂上面的内容,不至于泄露秘密。
郑丽琬将信函拿在手中,仔细阅读后轻声道:“三郎现在灵州盘桓,向陛下请了一道旨意,正在等回复。”
杜惜君问道:“他还好吗?”
“一切都好,惜君姐莫要担心。”郑丽琬继续往下看,说道:“三郎有交代,让我们留意并做点铺垫,他似乎要给晋王殿下找个伴读。”
“是吗?这事恐怕得徐徐图之。”对于谢逸的安排,杜惜君是无条件信任听从,三郎说给晋王府安排伴读,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郑丽琬道:“嗯,此事须得等他从薛延陀回来才能正经谋划。”
“还有吗?”
郑丽琬沉吟片刻道:“三郎让我们小心些,当初在乐游原行刺太子的那些人出现在灵州了,恐怕长安也会有宵小活动,让我们出入谨慎些。”
“有冷娘子在,一切都好,倒是三郎在草原异族之地,让人挂心啊!”杜惜君遥望西北,眼神里尽是关切。
“嗯,不过三郎说了,他能从容应付。让我们不用担心。”郑丽琬随即将信函递过来,说道:“三郎在下面还留了几个字,姐姐瞧瞧。”
杜惜君定睛一看,只见最末一行写着:aimen!
……
在灵州盘桓两日。使团再次踏上行程,前往西北边境。
江夏郡王李道宗亲自相送出城,在送行的人群中,谢逸也看到了李景桓的身影。
也许是金城郡主李安宁的劝说起到了作用,也许李道宗本人也有掺和。这位世子总算从不切实际的“敌视”中醒悟过来,只是见到谢逸时间仍旧有些不大自然,不过这次更多是不好意思和难为情。
看着江夏郡王府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情形,谢逸好生羡慕,不由想起了家中娇妻和妹妹。
紧随着李道宗的奏疏,谢逸也写了一封家书回去,特别叮嘱了驿站加快递送,想必此时已经送到淮阳县伯府了。
她们看到大概眼眶会红,甚至会落泪吧!也不知道她们都还好吗?交代叮嘱的事情,杜惜君和郑丽琬肯定会办妥。只是此去薛延陀。不知何时才能归来,相思之苦熬人啊!
……
从灵州出发,不几日便度过黄河,正是进入草原境内。
数日之后,便是所谓的大唐国境线了,然而实际上这里只是一个兵力空虚的真空地带而已,在这个年代很难有明确的边境线,但薛延陀还有其他的草原部族不敢也不会往此间派兵。
好的一点是,在正式踏出大唐边疆之前,来自长安的诏书送到了。果不其然。李世民批准了加封薛延陀王子的建议,并且以最快速度传旨而来。
这是好事,有了这一纸诏书,在薛延陀行事能多点底气和手段。
然而这也是坏事。推恩的诏书必然惹怒真珠可汗夷男,在成功分化薛延陀之前,万一夷男一怒铤而走险,后果会怎样就不好说了。
唉,真是伤脑筋!
谢逸无奈摇摇头,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此时已经是七月底八月初。草原上的牧草刚刚开始由青转黄,清澈的蓝天下,风吹草低见牛羊,风景倒也不错。
“北国风光,天苍苍野茫茫,倒也难得一见。”
“难得谢学士有此兴致,要是这塞北之地尽数在我大唐手中,倒是能好生欣赏美景,但现在……”
狄知逊摇头道:“不管怎样,都很难舒心惬意啊!”
谢逸道:“但愿来日我大唐王师能彻底击退外敌,将此间完全纳入版图,便可在此间畅快游玩了。”
“但愿能有这样一天,到时候狄某定携犬子前来纵马驰骋。”狄知逊似乎对此也颇为向往,对大唐与皇帝开疆拓土的信心也很充足。
使团进入草原上谨慎了许久,孙武开一路上小心翼翼,倒也算尽职尽责。但实际上,预想中的威胁并未出现,最初的几天里压根没遇到任何兵马和部族,只是隔三差五地遇到少数牧民。
“今年草原上的雨水应该不错,看看,牧草涨势多好啊,马牛羊的秋膘都不错。”狄知逊道:“牧人们现在正在割草,储存过冬的牧草,从眼下的情形来看,定能安然过冬。”
“这就说明今年草原粮草充足,兵强马壮,薛延陀有实力发动一场战争,反观我们大唐,反倒多有灾祸。”
谢逸无奈道:“天时这一项,大唐已然略逊一筹,我们肩上了压力可就大了。”
“是啊!”狄知逊轻叹一声,颇为沉重。
就这样一路前行,连续走了多日之后,越往北方天气从凉爽转为寒意森森,草原的颜色也从青黄相间彻底变为枯黄。
中原大抵才中秋时节,但草原上已然算是深秋,尤其是早晚间甚是寒冷。如果一场北风吹来,或许就会有白雪落下。
此时,使团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