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戢刃道:“如今米价这么便宜,这些佃农辛辛苦苦务农一年,还上租粮,也没剩多少钱了,没有什么盼头。”
王玄道道:“而且韩艺这时机也挑的好,如今刚刚秋收,这些佃农将租粮还上,退还租约,便可无牵无挂的来凤飞楼做事。可没过几月,春耕就开始了,到时这田地里面恐怕都会长满杂草啊!这城北李家这回算是栽了一个大跟头。”
郑善行道:“可是韩艺这也不是完全针对李家,但凡有佃农的地主都将受到威胁,他如今刚刚当上同中书门下三品,就惹出这么大的事来,他在朝中能否坚守得住。”
崔戢刃笑了笑。
王玄道道:“崔兄莫不是知道韩艺为何敢这么做?”
崔戢刃道:“可能猜到一点,但是也不一定。我好奇的是,他招这么多人,光每月的工钱就得上千贯吧,这听着都很吓人。”
郑善行呵呵道:“崔兄有所不知,韩艺的买卖整个大唐就只有他这一家,他可不怕他的货物卖不出去,做的越多,他就越赚钱,区区千贯,真是不值一提。”
“原来如此!”
崔戢刃点点头,又道:“你的自由之美也可以跟在后面招点人。”
郑善行羞涩一笑,道:“我的自由之美已经快两千人了,长安是不需要人了,现在正在洛阳招人。”
崔戢刃惊讶道:“什--什么?都已经两千人呢?”
郑善行点点头道:“自由之美要得都是妇女,而且我又是从穷人家招人,故此也没有人注意。”
他不跟韩艺一样,招聘是招聘,他是将招聘当做慈善事业在做,看见谁家吃不上饭,就招来自由之美工作,就这么下来,两三年这人数就快突破两千了。
崔戢刃道:“那你一个月也得发很多工钱,你这自由之美这么赚钱?”
郑善行沉吟片刻,道:“不瞒你说,其实一开始韩艺就跟我说过,只要度过前面一年,将来只会越来越赚钱,可是在那之前,我还是非常保守,结果却如他预计的那般。寻常人家做一件衣服多费周折,价钱也高,我自由之美卖的衣服比他们自己做的要便宜,而且还好看,因此现在长安城内的那些达官显贵都不自己做衣服,而是来自由之美卖衣服,甚至出钱找自由之美订做。”
崔戢刃皱眉道:“那你一年得赚多少钱?”
王玄道微微笑道:“崔兄,此乃郑兄的**,你怎好意思相问。”
“啊?对对对,抱歉,抱歉!”崔戢刃拍拍额头道。
郑善行笑了笑,也没有做声,这君子之交淡如水。
慈恩寺。
“方丈,方丈!不好了,咱们在城东下水村的八十多佃农都上凤飞楼去了,另外,还有净休等二十多个弟子也跑去凤飞楼了。”
“什---什么?啊---!”
“方丈!方丈!---哎哟,方丈晕过去了,咱们可怎么办啊!”
“去二师父吧!”
“二师父在闭关,任何人都不见。”
“哎哟!这可如何是好啊!”
金行!
“你是来存钱的,还是来贷款的?”
“我---我是来贷款的,凤飞楼的人说拿着这个就可以来你们这里贷款。”
“是的,是的,这边请。”
“你们真的只收两文钱的利息。”
“是的,这契约上写得非常清楚,利息会直接从你们工钱你们扣,你们根本不需要担心。”
“可---可我不认字。”
“这也没事,契约已经发到了大唐日报上面,都是一样,如果不一样的话,那责任在于我们,你只需要在契约上添上自己的名字和贷款多少,以及个人信息就可以了,如果你不会写,我们会找公证人帮你写,这个你请放心,我们金行可是跟皇后有合作的,可不敢乱来,要是坏了皇后的名声,这罪名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哦,那---那行,我相信韩小哥。”
城南屈家。
“老爷,这是我欠你的钱,来年我就不租你的地了。”
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憨厚汉子将一袋钱递给屈本善。
屈本善正在暴怒中,怒瞪那汉子道:“哼!你说还就还,真是岂有此理,老老实实回去种地。”
那汉子脸色一变,激动道:“你不让是吧,不让我就告到官署去。”
屈本善冷笑道:“你有本事就去告呀!老子还会怕你这个贱农,你要再敢啰嗦,老子将你的腿都给你打断了。”
那汉子哼道:“行!你等着,反正有韩小哥为我们做主,我今儿也豁出去了。”
屈本善听得眉头一皱,心中又怕又怒,道:“等会,行,你要走是吧,我还不留你了,有本事就别回来。”
韩艺现在可是宰相,这太恐怖了,万一他向衙门施加压力,那还真说不定了,其实衙门听到韩艺的名字,估计也不敢包庇。
仅仅一日,韩艺就挖走了慈恩寺、大兴善寺、城北李家,城南屈家,秦岭刘家,城西张家等一干参与了挤兑金行地主的一千多人,七百多户,韩艺将壮丁给弄走了,那人家也不会租地了。
而且这招聘地点就在他们佃农居住乡村的附近,其他乡村的村民想要面试,都还得跑过来,他们肯定是最先遭难的。
虽说唐朝有奴婢制度的,但其实奴婢得来源非常少,要么就是犯人以及犯人家属,要么就是俘虏,还有就是国外卖到大唐的,比如新罗。这也是为什么后世没有将唐朝视作奴隶社会,就是因为奴婢太少,无法形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