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分钟前,宋诗菲拎着一壶汤走了进来。“逸珲,我亲手熬的鸡汤,炖了足足三个小时呢,够火候,你尝尝看。”
不可不说,沈逸珲是感动的。宋诗菲从不进厨房,与夏瑾是完全相反的。这次为了他能下厨做出一壶汤来,太出乎他的意料了。看着宋诗菲小心翼翼得将汤盛到碗里,他心里生出些愧疚。为着心里莫名的烦躁,他拼命工作,将她冷落在了一旁。
在她期许的眼光下,沈逸珲舀了一勺,汤入嘴里,却浑身一震,看着宋诗菲的眼神复杂起来。这个味道太熟悉了,熟悉到只要一口,他便能分辨出是谁做的。
宋诗菲笑得温柔又羞涩,一个劲儿得问:“怎么样,怎么样,好喝吗?”见沈逸珲不回答,只是盯着她看,宋诗菲白嫩的手指绞着裙子,十分紧张他的评语的样子,一双水汪汪的眼眸满含期待,“人家为了你第一次下厨,不许说不好喝。”
沈逸珲的目光移到她光洁的手指上,眼睛里起了怒气,他将目光移回那碗汤上,一勺一勺舀着碗内的汤送进嘴里,但是嘴角的线条却是紧绷的。
宋诗菲小心观察着沈逸珲的表情,因着他垂下的眼眸,她看不出他的情绪,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
也许是沈逸珲这半年来没有去找过夏瑾,陆正没有查到宋诗菲想要的答案,却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说法,隐晦的提到了去年年会上被撞的那个女人,并且给了她那个女人的地址。
宋诗菲按着地址找到了夏瑾的“馨香煲汤”并在那下了订单,试一试沈逸珲的反应。
“很好喝。”沈逸珲喝完汤,对宋诗菲露出一个笑容,“辛苦你了。”他抓着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手指。滑嫩的手指,只有中指上有层薄茧。
宋诗菲松了口气,微微低头掩饰心中的紧张,抬头时眼里已是满眼的温柔又是兴奋:“你喜欢就好,明天我再弄给你喝?”
“不用了。”沈逸珲抓起她的手道:“你的这双手是要拿画笔的,这样的事情不适合你,以后叫家里的佣人做就可以了。”
宋诗菲听着心里甜喜,可她似乎忘了,一个从不下厨的人第一次做菜很难有做出那么可口的汤来。等她离开病房,沈逸珲含笑的眼冷了下来,一个电话打给了莫安泽。
几分钟后,莫安泽出现在高级病房:“叫我过来干嘛?胃病是肠胃科,我可不是你的主治医师。”他还在为上次沈逸珲质疑他医术的事情记仇。
沈逸珲的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线,他只是盯着莫安泽看,脸色红润!容光焕发!精神抖擞!一看就是被汤水补得很滋润。他的脸愈发黑沉,几乎能滴出水来。
莫安泽被他充满怨念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低下头看了看自己,不解得看着沈逸珲:“你做什么这么看我?”“你说夏瑾开了煲汤店?”沈逸珲终于开口了。
莫安泽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是你自己叫我们不许提起她的。”
“你经常过去喝汤?”
“那当然,男人靠吃,女人靠睡。我这么操劳,当然得多补补。夏瑾的厨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看看,我这阵子是不是脸色很好?”莫安泽不看人脸色得将脸凑过去。
沈逸珲眉毛几乎打成了结,看着莫安泽神清气爽的样子恨不得一拳挥上去。“以前请你去吃的时候,你怎么推得她?”他提醒莫安泽那段日子对夏瑾的嫌弃,现在你有脸跑去吃?
莫安泽撇撇嘴嘀咕:“那时候她是你老婆,你藏着掖着跟人过家家,体验平民生活,我跟阿誉常去容易露馅。那时候那个样子熟不起来,不像现在都说开了,大家也就好相处了……”
沈逸珲听着莫安泽的话,脸色几乎黑成了锅底,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不是体验生活,如果不是诗菲……”他蓦地住了嘴,错误已经铸成,他辩解又有何用,那么深深地伤了她。
莫安泽看着他挫败的脸道:“我知道,如果不是诗菲回来,你会跟她摊牌,然后跟她过一辈子,可是你爱她么?”不爱不如早散,绑在一起只会令彼此痛苦,当初夏瑾做离婚这个决定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吧。
沈逸珲跟夏瑾生活的两年,作为他的知己好友,莫安泽跟齐誉都看在眼里,那是平淡如水的两年,他没有放下过诗菲,试问这样的婚姻生活怎么会过得幸福?更何况那是构建在谎言上的婚姻。
沈逸珲紧抿着唇,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模糊了。
两年时间,足够让一个人去习惯另一个人。也许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习惯了夏瑾默默的守候。他习惯了喝她的汤,所以在时隔一年多后他可以仅凭一口汤就尝出属于她的味道。
他们离婚了,可是他却反而成了放不下的那个人。他不习惯别人做的餐点,不习惯没有她为他点着壁灯的家,不习惯回家后沙发上看不到她的身影,不习惯偌大的空间没有她的气息……这是爱吗?
他的心突然急速跳了起来,充满了惶恐,不会的,只是愧疚,因为愧疚所以放不下……
“我爱的人是诗菲,你们不是一直都很清楚。”沈逸珲垂了眼眸掩饰着心底的慌乱。是的,因为爱的人是诗菲,所以才会原谅她的分手,因为对她还有感觉,所以可以重新在一起。他这么安慰着自己。
“唔,你自己明白就好。”莫安泽点点头,“所以,夏瑾的事儿你彻底放开吧。”
他拍拍他的肩膀:“你不方便去照顾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