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罗衣……你这又是何苦。”
叶凌月的眼眶有些湿。
成为灵傀,罗衣至少还能活,但若是和薛仲炼化为一体,那她等同于是死了。
“他死,我亦心死。与其行尸走肉般的活着,不如和他永远在一起。”
罗衣说罢,剧烈地咳了几声,她的嘴角流出了金色的血液来、
体内,剧疼一阵阵的袭来,她知道,自己的大限已经到了。
罗衣的脑海中,断断续续地出现了一些画面。
那时,她刚通过考核,加入了内门。
与伙伴们的分离,让她的心中满是彷徨。
她只知道,每日在了花峰刻苦修炼。
她犹记得,那一日,花峰峰脚,金色的夕阳余晖中,她练着剑。
也不知怎么回事,她练来练去,总是不对。
只听到一阵清朗的笑声,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不知从哪里钻进了她的耳里。
“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
那时的她,顿时炸毛了。
“你说谁笨,出来,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
“哟,不但笨,脾气还挺大。连着五天,都学不会一个剑招,还不笨那?”
一个俊逸的男子,从一旁的树后走了出来。
男子的嘴角带着笑,身上却穿着核心弟子的服饰。
罗衣只记得,当时她的脸刷的一声就红了,弱弱地喊了一声师兄。
那一日,她才知道,他叫薛仲。
她笨手笨脚地练剑,他在旁看戏似的看剑,她练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薛仲是个毒舌的人,自打那一日见面后,他次次都骂她笨。
可也是他,边骂边手把手的教她。
也是他,劝她不要疏忽了轮回雷之力的修炼。
一年之后,得知他要去古战场时,罗衣莫名的心慌。
依旧是那山脚下,他笑着问她,愿不愿意陪着她一起到古战场。
她清晰地记着薛仲那时伸出了手,他的面上,前所未有的凝重。
“小笨蛋,陪我一起去古战场。你那么笨,把你留在这里,我可不放心。”
薛仲,你那么毒舌,除了我,又还有谁能忍受你。
下面一定很冷吧,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我也不放心。
记忆一点点地消退开,唯一清晰的,却是两人之间的承诺。
罗衣的的脸上洋溢出了前所未有的幸福笑容。
她紧紧地握着叶凌月的手,直到她眼底的最后一丝光芒也换散开。
“罗衣,你放心,我会让你得偿所愿的。”
叶凌月轻轻合上了罗衣的眼,她决定,一旦领悟了两本傀之书上的奥秘,她就将薛仲和罗衣的肉身炼制成一具灵傀。
这恐怕,是她能为他们俩唯一能做的事了。
屋内一片缄默。
良久,秦小川才叹道。
“她真是傻透了。”
“不,那是因为没有真正爱过。若是真的爱过,你也会选择那么做。”
挽云师姐哽咽着说道。
她和罗衣一样,都有过刻苦铭心的爱恋,只是当初的她,没有罗衣那样的决心。
若是时光倒转,她宁可当初,自己陪着爱人死在了古战场,也不愿意一人苟活。
帝莘和黄俊都没有说话,两人眼底若有所思着,却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罗衣死了,但是她在死之前,却得到了傀之书和一个极其有利但又极其不利的消息,那就是除了金之城外,在水之城,还有妖族的人。
而且听罗衣的意思,那人的身份和实力很可能还在玉骨妖之上。
只可惜,叶凌月查看了那封信后,并没有发现那人的具体身份,显然玉骨妖还留有几分警惕。
叶凌月和帝莘,决定审讯玉骨妖。
将涅槃盏心莲内的玉骨妖的魂魄释放出来后,那犹如萤火般的魂魄发出了玉骨妖愤怒的咒骂声。
“落到了你们手上,算是我倒霉,要杀就杀,休想从我的手上,获得半点消息。”
那司徒南兵败如山倒,他也知道,自己再挣扎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你害死了罗衣和薛仲,这笔账,我自会和你清算。”
叶凌月怒视着玉骨妖。
“罗衣死了?”
玉骨妖的声音,低了下来。
对于罗衣,玉骨妖可谓是恨之入骨,可得知她已经死了后,玉骨妖的声音里,又多了一丝黯然。
它对她,是真的动了心的,只是为何,她至死都念念不忘薛仲。
难道仅仅是因为,它是妖。
“不用再假慈悲了,你将她害惨了。”一想起罗衣的死,叶凌月对于玉骨妖就憎恨万分。
“死的好,死的好,那都是她活该。她背叛我在前先,人族都是背信忘义的,我大错特错,就不该爱上一个异族的女人。妖祖,你当真以为,你以前的这个女人会死心塌地的对你?你别忘了,你是妖之本源,总有一日,她会与你背道而驰,兵戎相见,那时候,你会比我痛苦百倍。”
玉骨妖放声大笑着,可那笑声,却比哭还要难听。
“冥顽不灵,洗妇儿,不用和这家伙多说。”
帝莘听得眉头一皱,玉骨妖的话,他自是不会相信。
可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却因为这句话,隐隐有些不安。
妖祖之力,日益觉醒,他也不知道,若是真的有一日,他彻底成了妖,那洗妇儿……
玉骨妖的笑声,落到了叶凌月的耳中,只觉得分外刺耳。
叶凌月抬起了右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