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梁重重点头,轻哼一声道,“不必半个月,顶多十天,我便会摆平这事。”,他说这话的时候,从骨子里流出自信,让皇帝满意的笑了笑。
“……你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主动请缨,可有些奇怪呢。”,突然间,皇帝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又抛出一个耐人寻味的问题。
于梁一时语塞,他当然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如此主动不是?要知道,这西北战事一起,那突厥人未必会放着这大好的机会不利用,就算不跟胡人勾结起来,那在谈判桌上捞取更大的好处总是板上钉钉的事吧。
而就目前的局势而言,和平与通商是南岱乡快速发展的唯一道路,也唯有如此,那种弹丸之地才能站稳脚跟,最终成长为影响大唐和突厥之间最重要的一颗砝码……所以于梁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打破他的计划。
只是道理显而易见,但这理由绝对上不得台面……他总不能说,哥哥我是因为自己的利益才上串下跳,否则谁特么管胡人不胡人的,相信此话出口,皇帝立马会让侍卫将他叉出去吊打五十大板。
“……因为大唐不需要更多的敌人,臣可指望着太平盛世给臣那南岱乡带来一点红利呢。”,于梁心思急转,很快的便想到了该如何回答,七分真三分假,将大唐的安危放在首位,听上去绝对高尚得多。
皇帝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有没有看破他的小心思,只是没有再刨根问底,轻抚着胡须道,“那么你快去快回,朝堂上这边不用你担心,在你没有带回进一步消息之前,我会压着其他人的意见,将此事拖着。”
于梁顿时又放松了一半心思,皇帝这金口一开,算是免除了他的后顾之忧,两人看看早朝将至,都长话短说,于梁将春闱的后续流程和与突厥人和谈的前期准备简明扼要的汇报一番,免得他走之后宁王派系的人趁机发难。
而皇帝这次事急从权,不但赐予他密使令牌全权处理胡人叛乱之事,还额外的大开绿灯,让他带着金玉虎符,必要的时候可以调动玉门关的军队!
这份信任若是让外人知道怕是能惊讶得眼珠子都得掉下来,将兵权交给一个连九品官都不是的乡啬夫,前无古人是肯定的,估计也是后无来者了……
当然,作为当事人的于梁却没有感受到任何殊荣,相反,他压力山大……手上那半块虎符简直是天底下最烫手的山芋,他很想直接扔到臭水沟里面去。
虎符不是那么好拿的,接受了这玩意,意味着于梁已经没有退路……他必须在十天之内将胡人叛乱的事情处理得漂漂亮亮,否则就等着挨板子吧。
“妈的,早知道那老爷子这么坑爹,老子又何必骚包拍着****说十天,就依半个月的限期不是?好歹还多了五天的时间嘛……”,走出内宫时,于梁嘴里碎碎念的抱怨着,发誓一定要改掉说话太满这个坏毛病。
玩得好那叫未卜先知高瞻远瞩,但玩脱了就是作茧自缚……很不幸,于梁怎么看都认为刚才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不小的坑。
他旁边,一直没有吭声的裴度报们当了一回合格的听众,进宫这么久愣是一句意见都没有提,简直像是透明人一样……当然,裴度一点都没有被忽视的感觉。
毕竟今天他听到的东西绝对不是一个臣子该听到的,相信若非他和于梁算是一条阵线上的哥们,皇帝也不会将今日对话说得如此直接,这也体现着对他裴某人的信任。
当下两人匆匆出宫,行到外墙时,天色已经明亮,裴度停下脚步,拱手道,“于兄弟,早朝要开始了。”
“行,你去吧,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于梁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颔首道,“当然,我走这几天,你得帮我留意城中的事……”
“那是自然,我裴某人别的不敢保证,兄弟你麾下的那些产业,像是醉红楼或者葛记布庄之类的,旁人休想动一根毫毛。”,裴度闻琴知雅意,立刻拍着****给出保证。
于梁满意的笑笑,大之咧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就辛苦你了,我十天之内就回来。”
说罢便回身而走,示意裴度不用多送,乘坐马车自回大理寺,先命人给玲珑和卫曦梧等自己人留下口信,然后才匆匆点齐尉迟子弟,连早饭都没有吃,每人都是轻骑快马,便装而出。
从长安到玉门关,不下千里之遥,要在短短的十天时间内跑个来回,光路程都有些勉强,更不用说还得调查处理那么一摊子事。
尉迟子弟面色无比凝重,显然认为此行最大的任何就是要与时间赛跑……只是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于梁并没有雷厉风行的上路,而是带着他们离开大理寺后,径直朝着城南而去。
去玉门关,明明该走北门不是?尉迟子弟一头雾水,还以为于梁方向感出了问题,当然,等他们瞧见于梁径直来到一处高档的公寓时,这才似有所悟。
长安城无疑是个非常大的城市,也有着很多与后世相同的职业……比如,租房子!
城里容纳了各种各样的来客,显然不是每个人都打算在此长住,那么有些手头有闲钱又不愿意去客栈投诉的人,便有了更加好的选择……城南挨着好几个坊,专门有不错的宅院出租给天南地北的客人。
这里要价并不低,不过环境比客栈要好得多,又带有仓库和庭院,是不少商贾暂住的理想之地,而在于梁的印象中,他分明记得,那日胡东山留下联系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