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小半个时辰,战斗便结束了……以逸待劳的尉迟子弟带着南岱乡的军士们如同摧枯拉朽般将这些错愕的偷袭者一个不漏的当场斩杀掉。
整个交手过程完全泛善可陈,跟小孩子和大人打架一般……于梁冷笑着,对那代州刺史武亮的实力更加不屑。
显然,这些人都不是官军,他武亮还没有宁王那个本事,没有虎符就敢随便动用州府的人马,这只部队,肯定只是他临时纠集起来的杂鱼。
当然,人数却不少,按照尉迟子弟点人头的计算,足足有三百多,看来这厮也算是下了本钱了。
“大哥,尸体怎么处理?”,尉迟子弟意兴阑珊的跑过来问道,身上的血迹都没有擦干净,看起来一副还没有玩过瘾的样子。
“留在原地,不用处理。”,于梁晒然笑笑,摸着下巴道,“不过咱们倒是不能在此逗留了,向前再走十里地安营吧。”
尉迟子弟点头,自去安排行程,没有问为什么,片刻功夫后,那些商贾们被请了回来,看到一地血腥狼藉,纷纷惊呆了。
“抱歉,今晚上咱们注定休息不好了,还得赶路。”
于梁淡定的说了一句,这一次,商贾们哪敢说半个不字,颤颤巍巍的骑上马,随时待命。
尉迟子弟本着吃干抹净的作风,将战利品收拢起来,足足缴获了近百匹马。
“大哥,这些人不是州府的军士,不过马都是州府配备的战马。”
这消息于梁并不意外,点头道,“都收了吧,现在已经是咱们的了。”
那代州刺史武亮不敢动用州府的士卒,但挪用一下州府的物资,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至于如何善后,以那厮急功近利的个性,估计根本没有考虑过。
一行人趁着夜色又出发,行了十里后,天已经蒙蒙亮了,于梁瞧见附近有一个县城,便干脆让队伍再赶了一程路,直接去县城驻扎,免得在荒郊野外生火。
他们这只大商队驾临偏远小县城,将当地县令都惊动了,又得知是于梁亲自来,更是诚惶诚恐,率领县丞等属官前来迎接。
于梁大方的应承着,让他们帮着安顿好商队,大手一挥,直接将县城里的酒肉都高价买下,明眼人都看得出是给县衙送银子呢。
那县令也是个懂的人情世故的,眼见于梁如此大手笔,哪能就这么算了,当即表示要设宴恭请于梁入席。
这次换于梁惊讶了,那代州刺史武亮可是宁王的人,作为代州境内的县令,这厮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么?敢跟自己这么正大光明的结交。
迅速回忆了一下此人的名字,于梁突然一拍大腿,反应过来为什么。
王瑾,枣林县令,四十三岁……这是裴度交给自己的情报,在那张不属于宁王派系,可以拉拢入自己帐下的人才中,这王瑾的名字,排在第七位。
一念至此,于梁回过神来,看了看这张拜帖上的名号,的确是“枣林县令王瑾”,分毫不差。
“呵呵,有意思。”,于梁摸着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得色,这种偶然路过便有人纳头来拜的感觉相当有成就感,堪比宋公明一般的王霸之气。
“去转告你家大人,这场宴席,我赴约。”,于梁将拜帖收下,对着王瑾府上的仆人微微颔首,将对方打发出去。
片刻后,尉迟子弟走了进来,劈头便道,“大哥,这城中的气氛,似乎有些古怪,还是不要去赴宴为妙。”
“……古怪才是正常的。”,于梁瞪了他们一眼,指了指他们的衣衫道,“你们身上的血迹都没有清理掉,那些老百姓又不是傻子,咱们这么招摇的进城,人家肯定心中有数。”
干掉了尾随自己的跟屁虫后,于梁便让队伍的姿态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生怕被人看不到似的,哪怕明知道队伍中士卒的身上还有残留的交战痕迹也大张旗鼓。
“……那王瑾的态度也太热情了些,会不会是鸿门宴。”,尉迟子弟没有死心,继续劝说着。
“有这个可能,所以等会儿你们跟我一起去,有你们的保护,谁还能动我分毫?”,于梁晒然笑笑,微微拍了这些大小舅哥的马屁。
粗人就是好哄,他一句话便让这些大小舅哥屁颠屁颠的点头离开准备去了。
上午时间一晃而过,到了午时一刻,于梁准时的出现在了枣林县衙外面,身边跟着二十几个护卫,阵仗足够大。
而王瑾则带着一干属官亲自在门口迎接,眼瞅着于梁如此多的人来,眼睛里闪过一抹异色,却没有多问,请他进屋入席。
边塞小县城,没有什么丰富的酒食,但这王瑾将本地土特产的优势发挥到极致,虽然看上去像是农家宴席,但其间的心意和新意,都让于梁暗自点头。
这才是结交人应该有的态度……于梁摸着下巴不着痕迹的笑笑,对这王瑾越发的感兴趣。
酒过三巡后,王瑾屏退左右侍从,只留下几个心腹属官,站起身,行了一礼道,“于大人驾临枣林县,招待不周,请无怪罪。”
“咳咳,事实上,这是这么多天来,我吃的最好的一顿饭。”
于梁轻咳一声,给予了他善意的笑容,又敲着桌子道,“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我不是什么大人,严格来说,职位比你低一条街那么远。”
王瑾立刻摇头道,“于大人为国为名,促成了与突厥人和谈一事,又哪里会在乎身外虚名?”
看看,这才叫拍马屁的艺术,尽管双方心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