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可要快些好起来才是,三日后就大婚了,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日子,可一定要漂漂亮亮的才是。”
对端木婉的憔悴苍白很是惊讶,陆樱知晓她最近生了场大病,笑着给她宽起了心。
对上陆樱显而易见的惊讶,端木婉有些没缓过神来。
可是扭头看到铜镜里的自己,端木婉瞬间愣住了。
面色苍白,眼圈青黑,瘦的都能看到颧骨了,眼睛里没了光芒不说,整个人身上都透着一股子颓丧。
从前那个明艳高贵的她,哪里去了?
再扭头看到光鲜亮丽的陆樱,端木婉瞬间自惭形秽到了谷底。
不过半个月没见,陆樱似是又漂亮了许多,身上的青涩幼嫩仿佛尽数褪去,成了枝头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娇媚的有些刺眼。
陆樱看着似乎连话都不愿意多说的端木婉,又顾惜她病体未愈,只略坐了坐,就离开了别苑。
回到素清庵,眼看院子里又摆了那许多箱笼,不禁无奈摇头,“母亲和嫂嫂也真是的,再要不了几****就能回府了,还这样费心。”
这次送东西过来的,是春辉堂的一个媳妇子,当即笑着回话道:“就是没几日,不也还是有几日嘛,六小姐不在府里,老夫人和夫人见天儿念叨着呢,只等着您回去了才好呢。”
箱笼里除了日常吃用的东西,便是新近做的颜色素淡的衣裙,无一不是陆樱喜欢的花色式样。
翻看了几眼,陆樱便问起了府里的事情。
圆哥儿的满月礼办的很是隆重。
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的胡婉婷,如今已经不大害喜,成日吃得香睡得好。
陆老夫人比从前更加精神矍铄了几分,前几日拄着拐杖满寿安堂的寻她那只寸步不离的龟,险些没把园子里的假山给翻个底朝天。
陆樱笑的眉眼弯弯,只觉的这样的日子,才是让她朝思暮想的。
从前那些姐妹间的争强好胜,对长辈心思的揣摩,对下人时不时的敲打,如今看来,简直都可笑的不值一提。
想到姐妹,陆樱抬眼问那媳妇子,“东宫那边,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能被薛氏重用的,又岂是那蠢笨的?
那媳妇子当即就明白了陆樱的意思,脸色肃然了几分,“七夕那几日,东宫传了御医,据说是侧妃胎像不稳,不过如今已经好了,大抵是没事了。”
三月里诊出喜脉,算起来,陆晴现如今也有六个月的身孕了。
但愿……
虽说向来不喜欢陆晴的为人处事,从前姐妹间又多有不快,可如今她已经有了身孕,陆樱也只有盼着她好的。
所以,心里的念头甫一升起,陆樱就没再往深处去想了。
只希望陆晴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诞下孩子吧。
送走那媳妇子,陆樱这才想起,她忘了问陆瑶和陆琦了。
竹清笑道:“小姐惦记的事儿真多,左右没几日咱们就回去了,到时候小姐亲眼瞧见了不更好?”
想想也是,看来自己这日子过得太过无趣,嘴上说着安之如怡,心里却已经有些受不住了呢。
过了两日,临近午时,便听见似有似无的喜乐声传了过来,陆樱知道,是宫中的迎亲队伍前来别苑迎端木婉了。
又过了些日子,堪堪进了八月,初一一大早,陵山候府就派了管事婆子来,说侯府八月初二来迎陆樱回府。
陆樱失笑。
前次薛氏进宫时,陆太后脸色不好的说让陆樱赶得上回家团圆就好,言下之意,让陵山候府八月十五之前再接陆樱回去。
按着旁人的揣测,陵山候府怎么也得八月十四再去素清庵接人。
可偏偏陵山候府揣着明白装糊涂,打算八月初二就把陆樱接回去,还是这般大张旗鼓的,知晓消息的人瞠目结舌,一时间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消息传到永寿宫,陆太后当即沉了脸色。
竹清等人自然是没想到侯府的动作会这么迅速的,又惊又喜,连夜把东西收拾好,能带的打包装箱,能留给素清庵的,则尽数送去了慧如师太处。
初二晌午刚过了巳时,陵山候府来接陆樱的人就到了。
“大哥,怎么是你?”
被了净师太一路送到了素清庵门外,看到神采奕奕站在马前的陆彦韬,陆樱当即惊的呼出了声。
陵山候府那样大张旗鼓委屈无比的送她来了素清庵,眼下要接她回去,自然也会高调无比,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陆彦韬出马。
陆彦韬笑着上前,跟了净师太见了礼,这才开口,“祖母和母亲催得紧,再加上刚好今日我沐休,所以我便来了。快走吧,一大家子人等着呢,路上走快些,刚好赶上午膳。”
陆樱点头,回身再次跟了净师太道别,这才上了马车。
陵山候府带来了浩浩荡荡的车马,其中大半都是陵山候府给素清庵的供奉,了净师太道了谢,看着陆彦韬和陆樱兄妹二人说笑走了。
转身还没踏进庵门,便听见远处又是一阵马蹄的踏踏声。
回身去看,一队几十人的护卫队飞奔着前来,领头的,竟是此前来过的平王府管事。
了净师太面上,尽是掩不住的讶异。
陵山候府如此高调行事,是想给上京城众人瞧瞧,哪怕陆樱这位明和县主失了陆太后的欢心,可她依旧是陆澄和侯府众人捧在手心里疼着的宝。
可平王竟也如此行事,要么,就是摆明了要极力拉拢陵山候,要么,就是喜欢极了陆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