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绯推开休息室的门,就发现了抱着双臂,站在走廊里停留的林舟舟和周莉。她们完全褪去了之前咋咋呼呼的模样,以一种成熟冷漠的眼光看向这里。林舟舟冷冷地开口道:“你们的小会开完了吗?”秋月邀请她们进来坐,周莉嗤之以鼻:“怎么?再次杀人灭口吗?”
斐奕轻扫了她们两人一眼:“既然有胆子来,肯定是做好了万全之策的准备了吧!”林舟舟大步流星地走进休息室,坐在凳子上说:“把你们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周莉耸耸肩膀,对着斐奕轻道:“我对整件事情毫无兴趣,我只是好奇我姑姑,是不是真的死在了这里。”“那么你呢,你也是为了谁而来吗?”秋月询问着林舟舟,林舟舟淡漠地回答:“我跟周莉的情况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我对此毫无兴趣。”
“没有兴趣你来这里做什么?”针对着斐奕轻的问题,林舟舟沉默许久答:“因为我奶奶,这是她的心病,这么多年了杳无音讯,大家心知肚明已经死了,唯独她不肯相信。我需要一个证据,让奶奶认清楚事实。”
秋月神色变得僵硬起来:“难道你们就这么冷漠?那可是你们的亲人啊!”听闻此话的林舟舟,实在忍不住笑意,爆发出了笑声说:“照这样说起来,最冷漠的人不该是你吗?你不是安安稳稳地把他们踩在脚底二十多年吗?”“你们怎么会。。怎么会知道的?”秋月只觉得浑身发冷,哆哆嗦嗦地问出这句话。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周莉甩出了这句话,高傲的样子令宁绯很是不舒服。周莉和林舟舟照理是不会知道的,可她们言辞铿将有力,是确信无疑的口气。那么她们又是从哪里得知的呢?宁绯自然没有时间去细想这个,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慈沥所说的事情惹大了,到底又是什么惹大了呢?
回筒子楼的路上,林舟舟和周莉走在前面,斐奕轻和宁绯走在后面。斐奕轻小声地揣测道:“你们当中有内奸吗?”除了余杭和吴棱,这件事情没人知道。宁绯把他们两个列入嫌疑的名单,不过林舟舟和周莉如此淡然的表现,看来真的是纯属看热闹的兴致了。
刚刚走进门口,她们就被扑鼻而来的一股恶臭味所熏到。林舟舟和周莉立马跑出门外,一脸痛苦地喊着:“什么情况啊?!”宁绯和斐奕轻捂住口鼻走进去,除了三四楼的手工艺人在,其他的学生们也不知所踪。斐奕轻走上三楼,一位头花花白的老大爷,正娴熟而细致地制作着油纸伞。见到斐奕轻走近了,他也只是瞧了她一眼,接着忙活着手里的活。
“爷爷,您知不知道学生们都上哪儿去了?”老大爷眯了眯眼睛,扭着伞柄说:“没见过。”斐奕轻松了一口气,那浓烈的恶臭味经久不消,萦绕在整个筒子楼里,真是叫人无法呼吸。
老大爷放置好刚制作好的伞,又拿去竹篾忙活起来。斐奕轻实在无法忍受地问:”爷爷,您不觉得这里味道很重吗?不难闻吗?”老大爷头也没抬地忙活着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斐奕轻抬头望向四楼,再目视着三楼的这些手工艺人:“难道你们都闻不到的吗?”
没有人回答她,他们仿佛存活在另一个世界里,只专心于手里的活儿。斐奕轻自知无趣地下楼,宁绯动了动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咕咚,咕咚。。动静一声比一声大,宁绯循声来到楼道口旁,麻利地掀开了盖子。
浓烈的恶臭味从下面散发出来,那咕咚的声音就来源于水底下。她打开随身携带的手电,照入里面。泛着气泡的水上,滚着一些浮尸,在暗黑色的水面上,寂静地漂流着.
“惹大了。”慈沥的声音从喉间发出来:“赶紧盖上吧!”听到慈沥警告的话语,宁绯不得不盖上了盖子,神情凝重地望向下楼来的斐奕轻。斐奕轻拽着她走出了门口说:“慈沥,你到底想表达什么,能不能一次性说清楚。”
“报复,迟到了这么多年的报复。”慈沥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内传来嚎啕大哭的声音,是秋月两个双胞胎的儿子。宁绯几乎是第一时间冲了进去,五楼的两个孩子正抓着栏杆,走不动路地蹲在地上。斐奕轻和宁绯一路爬到五楼,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斐奕轻看着他们惨白的脸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呼吸难受。”其中一个孩子回答着,被他这么一说,宁绯也觉得有点呼吸困难:“这气味有毒?!”
宁绯怀里的孩子已经昏迷了过去,来不及多想的她和斐奕轻,又火急火燎地抱着孩子,跑出了筒子楼。林舟舟见到两个孩子,神情严肃起来:“怎么会搞成这样子?”周莉立马扶住一个差点摔倒的孩子说:“这是不是中毒的迹象啊?!”
“那些手工艺人!”斐奕轻冲到屋内,对着楼上的手工艺人嘶吼着:“快走!这气体有毒。”没有人理会她,他们只顾得上手里的活,连头都懒得抬一下。宁绯见形势不对,只得冲到三楼去,拉住刚刚的老大爷,拽着他要往楼下走。为什么不说话,慈沥你为什么不说话啊!宁绯的声音卡在喉间,说不出来,似乎有一只手刻意扼住她的喉咙,不允许她说似的。
斐奕轻跑到四楼,不管她拉还是拽,都没有人肯跟她走。他们仿佛是生了根,执念于手里的油纸伞,忘乎了所以。老大爷急躁地推着宁绯:“你做什么,滚开!”他突地大力一推,宁绯的身体撞到了栏杆,只听嘎达的一声响,斐奕轻近乎疯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