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是他杀了义父,还将当年的血债告诉了我。”绿草平复心情后,又恢复笑呵呵的样子,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自然。
秦舒云看她态度自然,柳音也没有表露出逃避的样子,开口问,“你那时候就喜欢他,所以才让他用陪你十五年的方式赎罪?”
“在我这没有赎罪一说,我的家人做贪官、残害百姓、垄断商贸,我义父杀人偿命,天影阁没做错什么。”
“祸不及家人,他杀了你全家!”秦舒云提醒她别被自己的爱情冲昏了头脑。
“我有说过是全家吗?”
绿草掰着手指头给秦舒云数道,“我娘生我时难产死了,十五个人分别是我爹、八位姨娘、四个叔伯、一个堂哥和义父。”
“你是福州陈雄的女儿?”澹台宁根据她报的人数,猜出了绿草的身世。
“这位爷好记性,没想到十年过去了,还有人记得那个贪官。”
澹台宁见秦舒云不明就以,说出他知道的真相,“当年陈雄仗着天高皇帝远,勾结上官,瞒报状况。福州被他祸害的民不聊生,街上满是饿的皮包骨头的百姓,直到陈雄等罪人被杀,百姓涌进陈家抢夺,这件事才被揭穿。”
“宋皇得知情况后震怒,下令将陈家满门抄斩,陈家庶出有二十三人,嫡系只有她一个。执行官员搜遍全城找不到她,推断她在陈雄被杀当晚,被涌进陈家的百姓错手杀死了。”
“这位爷说的不错。”绿草接着继续说道,“他没有错,反倒救了我一命。我要他陪我十五年,不过是仗着他心有内疚,乱提条件罢了。”
柳音的内疚来源于两次杀了绿草的亲人。
秦舒云既唏嘘又感慨,唯有敬绿草一杯茶,和着她心里的苦咽下。
夜里的风沙大,所有的骆驼都被带进客栈的大堂休息,完全绝了秦舒云和澹台宁想在大堂睡觉的念想。
三人共处一屋最大的尴尬是只有一张小床。
两人睡都勉强,更别提三个人挤了。
“你们睡这里,我去外面休息。”
“大堂全是骆驼,气味难闻,你就在这里吧,我们睡地上。”澹台宁道。
因绿草的事情秦舒云对柳音没有以前那么排斥了,澹台宁也一样。
“我在这里你们能睡的着?”
澹台宁勾勾唇角,“我认为你不会夜里动手杀人。”
“柳阁主,你去找绿草要两床被子,我给你们铺地上,明天出发后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今晚得养足精神。”
柳音扭头看一眼秦舒云,点了点头。
客栈开在沙漠,哪里都少不了沙子。
秦舒云刚扫好的床铺没一会儿就落一层,地上更别提了,永远扫不干净。
澹台宁怕秦舒云晚上被沙子折磨,用干木棍和床单支了一个建议的床帐。
自己则简单的用粗布蒙着面,只要睡觉的时候不吃到沙子就满足了。
“如果没有亲眼目睹你慢慢爱上她,我真的无法相信这个事实。”躺在澹台宁右侧的柳音低声道。
“天黎还好吗?”
“不好。”
“她是个好女孩,会遇到真正爱她、疼她的人。”
“她只希望那个人是你。”
澹台宁望向已经入睡的秦舒云,轻声说,“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