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我车,于彼牧矣。自天子所,谓我来矣。召彼仆夫,谓之载矣。王事多难,维其棘矣……”
礼部的歌姬长发披散,身着精美的舞衣,挥舞着长长的挥袖,在大军到来时,唱起了“出车”。
“我出我车,于彼郊矣。设此旐矣,建彼旄矣。彼旟旐斯,胡不旆旆?忧心悄悄,仆夫况瘁。”
澹台宁口中在接“出车”的下一句,眼睛却一直停在秦舒云身上,心里念着说,“她瘦了。”
“王命南仲,往城于方。出车彭彭,旂旐央央。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玁狁于襄……”
歌姬继续往下唱,阿年带领着数万将士接唱。
唱着唱着,这些将士突然哭了。
“执讯获丑,薄言还归。赫赫南仲,玁狁于夷!!”
如同词中所说,他们为了王事,去很远的地方浴血奋战,他们为了家人,心甘情愿去拼命。
如今他们归来,可以与歌姬对唱这首“出车”,可还有很多战友,他们只回来了英魂。
周金的鲁莽葬送了八万将士,为国捐躯他们心甘情愿,可……那些同伴死的太冤!!
嘴里唱着本该欢庆时,却各个在抹泪。
“将士凯旋怎可无酒?!”唐隽乐高呼一声,下令道,“取酒来!”
“是!”
澹台宁接过唐隽乐双手递来的酒碗,率先一饮而尽。
一旁的侍从再次蓄满,唐隽乐再次举起酒碗,“这一碗,敬那些未能归来的英魂!”
酒水哗哗倒地,唐隽乐摔掉手中的酒碗,对澹台宁抱拳一礼,道,“请平西将军卸甲!”
“卸甲!”
随着澹台宁一声吼,顿时传来哗哗啦啦的卸甲声。
秦舒云这时才走上前,动手帮澹台宁卸去繁重的铠甲。
“你瘦了。”澹台宁说出盘旋在心口的那句话,他一开口,秦舒云的眼睛就红了。
“还说我,你自己不也瘦了。不单瘦了,还黑了。”
澹台宁笑笑,当着数万大军的面儿,丢掉了大将军的威严,直接将秦舒云打横抱起,晃了两下说,“瘦了十斤。”
秦舒云的脸这会儿红的跟红苹果似的,垂着澹台宁的胸膛说,“快放我下来,这么多人,你怎么好意思!”
“本王抱自己的爱妃,谁敢说什么?”澹台宁扭头问身后的大军,“你们敢吗?”
“末将不敢!”
数万人齐声喊末将不敢,这场面不单让秦舒云没话说,唐隽乐等官员也纷纷露出暧昧的笑。
相思再浓,现在也不是说贴心话的时候。
澹台宁还需进宫面圣述职,归还兵符后领宋皇赐发的赏赐。
澹台宁仅带了几位副将进城,进城时,街上的百姓纷纷或弯腰、或行蹲礼,对这些战功赫赫的将士表达了自己的那份尊敬。
秦舒云骄傲的跟在澹台宁的队伍后面,一直把他送到了宫门口才回王府准备午宴。
宋皇今天一定会留澹台宁在宫中饮宴,但秦舒云知道,她亲爱的夫君一定会拒绝。
是嘛。
他人都回来了,你还阻拦着不让见媳妇是怎么回事咯。
也是回到王府后,秦舒云才有心听阿青说燕羽不见了。
“我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秦舒云对操闲心的阿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