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齐一下子坐上了窗子边沿,笑了起来,“宝珠,我可真是约你去相见的,可没有想到到了那儿就被人捉了,我可不想被夏侯旭捉拿到刑部受审,没办法,这才和他打了起来。”
萧宝珠一点儿也不相信他,道:“行了,你现在道歉的话也说了,没什么事了吧?没什么事你便请吧,我要去娘那里了。”
苏齐定定了看了她半晌,看得她心快跳出了胸膛,才微微一笑,“宝珠,你这么说话,可真让我伤心,我可真是一心一意地来向你说个明白的。”
萧宝珠冷笑了起来,“那你倒是说说看,那徐若萱肚子的孩子,为何会不见了?我大哥紧巴着要娶她,这是怎么回事?”
苏齐摸了摸鼻子,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没错,这件事倒真是我做的,可你大哥坚持要娶那婆娘,可不关我的事,我哪里想到,他会那么死心眼?”
萧宝珠早就猜出真相了,可听他亲口承认,还是气得双眼发昏,“苏齐,你给我滚!”
她尖声道。
苏齐眼眸一凝,脸上瞬间冷了下来,“从来没有人胆敢这么跟我说话!”
萧宝珠后退一步,浑身发冷。
他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忽然间笑了,“但我准许你这样和我说话,宝珠,在我的眼底,你是不同的,好了,你大哥的事,我会替你解决的,你且放心。”
他伸出手去,象是要摸摸她的发髻,她头一偏,躲过了,他便把手指放在自己的鼻子上摸了摸,微微一笑,从地上替她拾起了那包袱,道:“宝珠,好好儿的,夜里风大,别着凉了!”
萧宝珠被他喜怒无常的性子弄得浑身发毛,再后退一步,垂了头不说话。
他哈哈笑了两声,一撑窗棂,从窗子里飞了出去,一眨眼不见了踪影。
萧宝珠腿一软,便坐跌在了椅子上了,半天回不过神来,苏齐的话真真假假,她也分辩不清。
夏侯旭被他打伤,倒是真的了。
而苏齐却完好无损的?
想想绸缎庄的情形,苏齐一开始被压在地上,打得口吐鲜血,到了最后,却是夏侯旭受了重伤,这么说来,乍一开始,苏齐便在假模假样地骗人了?
他想着法儿把王紫莹弄到了那绸缎庄去,又把自己也骗了过去?
他的目地,就是为了刺杀夏侯旭?
又想起弟弟说的,皇宫有人做内应,内应外合,想取夏侯旭的性命,她想着想着,后背起了层毛毛汗,只觉得自己背后仿佛有人盯着一般!
绝不能让苏齐知道夏侯旭在萧府藏着!
倒是没有想到,夏侯旭的处境这么危险!
萧宝珠收拾起了包袱,来到外间,对外边守夜的侍婢吩咐了两句,便朝院门外走了去,她原想抄小路直接去四弟的院子的,想了想,仍觉不妥,便先绕道去了萧夫人的院子。
进到院子里,听大丫环说萧夫人已经歇下了,这才重又出来,来到了院子外边,四周围打量了一番,见左右无人,这才抄小路往四弟的院子里走。
才走到花径旁边,便听见后边有树枝噼啪一声响,她猛一回头,就见苏齐斜倚在树上,手里拿着根棍儿折着玩。
她的心狂跳了起来,“苏齐,你还在这里?”
月光之下,苏齐清俊的脸披上了一层银色,他慢慢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满身冰屑般的月光撒在了他的身上,一身清冷。
他盯着她,手里的树枝摇着,“萧宝珠,你想去哪儿啊?”
萧宝珠站得笔直,眼睛眨也不眨,“去哪儿?这里是萧府,我想去哪儿便去哪儿,关你什么事?”
苏齐笑了,两撇小胡子在月光下跳动,“宝珠,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说好去萧夫人那里的,又东跑西跑,干什么?”
萧宝珠仰起了脖子,“苏齐,你整天盯着我,没事可做么?”
苏齐屈起手指,趁她不注意,在她额头弹了一下,“你是我的债主呢,我不盯着你,盯着谁去?”
萧宝珠哼了一声,豁出去了,“我现在去四弟的院子探望他,你想跟着便跟着,小心四弟把你打趴下了!”
她告诉他,如果他还不滚蛋,她就要四弟出来揍他!
她隐隐察觉到了他可能起了怀疑了,干脆说了出来!
果然,苏齐侧过头望她,望了她半晌,笑了,“我还真不能跟着你去了。”
萧宝珠哼了一声,直直地往四弟院子的方向走,经过多日和苏齐的交往,她知道这个人极为多疑,相反的,如果明打明地说了出来,他反而不会怀疑了。
她紧张得手心都冒出汗来。
便听见苏齐在她身后道:“宝珠,你大哥之事,我已经帮你办妥了,徐若萱不会再缠着你大哥要嫁给他了。”
萧宝珠脚步顿了顿,回过头来,不敢相信地望着他,“是真的?”
苏齐笑道:“当然是真的,只是你大哥可能要在床上躺两天了,不过不打紧的,只要他这几日天天洗澡,他的病马上就好了。”
这是什么奇怪说法?
什么她大哥病了,却要天天洗澡才能治好了那病?
萧宝珠眼睛瞪得溜圆。
苏齐几步走到了她的眼底,似想抚一抚她的眼皮,可在她那葡萄般眼珠子之下,却缩回了手去,又摸到了鼻头之上,“宝珠,你可又欠了我一个债了。”
“什么又欠你一个人债,这原本就是你弄出来的!”萧宝珠心底里的好奇达到了极点了,恨不得马上去看大哥,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