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在姑爹去世的那两年,她与夏侯鼎新婚,只顾着与他一起甜甜蜜蜜的,见姑爹的时间越来越少,只以为自己新婚,已是妇人,见男性长辈便会避着些,因此,便并没有起疑心。
可前世的事,却还是在发生,唯一不同的,却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景宣帝道:“让她退下,好好看守!”
夏侯旭拱了拱手,“是,父皇。”
两名宫婢上前提起了她,将她搀了出去。
直至房门在她面前合拢,屋子陷入一片黑暗,她才醒悟了过来,喉咙里一甜,涌出了大口的鲜血。
她知道,这是她体内的毒又发作了,她再摸出一颗药丸,塞进了嘴里,坐着等那剧痛过去,隔了许久,这才好受了一些。
不知道隔了多久,房门又一下子被打开了,有人被推进了屋子里,那人惊喜地叫,“姑娘,姑娘,你在这里?姑娘,这是怎么了,太子殿下为何要把咱们关了起来?”
福三哭了起来,“姑娘,您又吐血了?”
萧宝珠道:“不打紧的,不打紧的,这余毒未清而已。”
“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福三道,“刚刚还好好儿的,太子殿下为何忽然间便翻脸了?”
她拉扯着她的袖子,摇了两摇,见萧宝珠一幅要昏倒的样子,忙松了手,扶住了她,“姑娘,您别吓奴婢,您的药身上可还带得有?”
“还有呢……”萧宝珠抑止住了脑子嗡嗡作响的声音,轻声道。
福三道:“那就好,那就好,姑娘,您也别害怕,也许是您说了什么话,得罪了太子殿下,这才让他将您关了起来了,等他气息了,一定会把您放了的,说到底,您是他的太子妃,这满朝的人可都知道的。”
萧宝珠摇了摇头,“不会的,他不会放了我的。”
他怎么会放了她?
他谋划了那么久了,这谋划成功这一切。
萧宝珠胸口一阵剧痛,差点喘不过气来,她怎么那么傻,重活了一世,依旧被人蒙于鼓里?
可到了现在,她只是知道姑爹被人换了,换成了那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她依旧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这个人,与姑爹不同,他对夏侯旭是真心的疼爱,姑爹做事不依常理,全凭喜好,而这个人,却象是和夏侯旭在一个模子里雕出来的!
既使她才和他相处了那么一小会儿,她也知道,他与夏侯旭才是真正的父子。
难怪前世,姑爹忽然之间就喜欢太子了,也不再宠着皇贵妃,不再宠着夏侯鼎,任凭他们两夫妇怎么的努力,最终却还是离那皇位越来越远。
她忽地哈哈笑了起来,笑出了眼泪。
原来,前世,她与夏侯鼎陡劳地挣夺皇位,而这一世,却是在明白真相的情况下依旧陡劳地在挣扎。
她想起了爹爹,想起他参与了逼杀夏侯旭,爹爹与姑爹联手,爹爹一定知道真相!
她想起了在那阁楼之中听到的一切,那些只言片语在她脑子里来回地转。
她忽然间觉得全身发冷,如果真是这样,这位景宣帝怎么会放过萧家?
夏侯旭又怎么会放过萧家?
她缓缓地坐了下去。
“姑娘,姑娘,你别吓我,姑娘,您身上的毒又发作了?”福三道。
房门呀地一声打开了。
男子冰冷的声音响起,“出去!”
福三膝行向前,“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我家姑娘病了,您行行好,放她出去。”
夏侯旭的脸隐在阴影当中,一挥手,锦桦带了两名宫婢进来,将福三拖起,往门口拖了去。
萧宝珠急了,站起身来想要阻止,气血却一阵翻腾,她撑着椅栏站定,“你别动她,她什么都不知道,我,我什么都没有说!”
夏侯旭看了她一眼,“是么?”
福三被拖了出去。
房门在他身后被合上了,他走到桌前,慢慢儿捻亮了桌上的油灯,在桌子边缓缓坐下,抬起头来,看着她,“萧氏,今日之事,想必你已经猜出了大半了,本宫却想不到,你也有聪明的时侯。”
萧宝珠定定地看着他,忽地笑了,“太子殿下想必和那南宫渊早是旧识吧?南宫渊与南宫凤此次进京,其目地并不是为了什么和亲,而是为了送一个人进入后宫,将他替代了出来,这样堂而皇之,却又无声无息,任何人都查觉不到,这才是太子殿下高明之处。”
夏侯旭拿起桌子上的杯子轻饮了一口,“说下去。”
“太子殿下想必许多年前就开始谋划了,姑爹却是在近年才发觉了不妥,他这才指使苏齐,想要杀了您,这才使您提前下手,让姑爹中风了,这个时侯,大燕和亲使团进宫,理所当然的进入皇室后宫,又大摇大摆地把姑爹带出宫去!南宫渊借口让我替他看诊,这满堂的人都看在眼底,我与姑爹是最亲厚的,我既已参与了,有谁还会怀疑其中的不妥?日后纵使有人怀疑,也会想到臣女,就会想,连臣女都没有发现异样,这个景宣帝只是性子略有些变了,却还是那个景宣帝!”
她苍白的脸挂出丝微笑,“想必在你们的眼底,我是那么的傻,正巧被你们这些聪明人利用,不是么?”
萧宝珠想起姑爹还病着,不知道落到什么下场,头便一阵阵地昏。
夏侯旭抬起头来,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手指却在杯沿摩过,“你猜错了,你的姑爹,不是本宫弄得中风的!”他嘴角挂出一丝讥讽来,“他的身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