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旭停下了脚步,“今日她没有睡着,那药不管用了,不能让她安眠,得用另外一种药才行,她懂医理,要她不察觉,却是有些难办……”
夏侯杰气了,“皇兄,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夏侯旭看了他一眼,“老二,这等小事,你别担心。”
说完,背着手往前走了去,边走边招了起风来,向他吩咐了几句。
夏侯杰听到御医房,安息香等几个字,轻轻地摇了摇头,看着远处差点消失不见的轿子,又摇了摇头。
……
夏侯旭走进景宣帝的寝宫,挥手叫宫婢们退下,上前向他行礼,“父皇,您在看什么?”
景宣帝伸手翻了一页书,瞧了他一眼,道:“你去干什么了?”
夏侯旭上前替景宣帝把身上的长披理好,“在宫里边走了走,没去什么地方。”
景宣帝把手里的书啪地一声放下,“走了走?又走去了萧氏那里,是吗?”
夏侯旭沉默不语。
景宣帝咳了两声,吸了一口气道:“旭儿,朕可告诉你,朕花了十多年时间才重返宫庭,绝不能让一个女人给破坏了,你可别忘了,她是谁的女儿!”
夏侯旭冷冷一笑,“父皇,儿臣不会忘记,所以,儿臣会让她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父皇请放心。”
景宣帝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阴冷锐利,“王家的那位,真是你心底里中意的?”
夏侯旭脸上露出丝温柔笑意来,“父皇,儿臣只恨不能给她更好的,还让她前段时间受了委屈,儿臣定会补偿她的。”
景宣帝见他这样,脸上也露出丝微笑来,“这样就好,咱们需要萧家替咱们稳住后宫朝堂,大周朝被那假货掌控多年,已经经不起动荡了。”
说着,又咳了两声。
夏侯旭急了,“父皇,您的病体怎么样?”
景宣帝瞧了他一眼,目光柔软,“旭儿,不要紧的,父皇还有两年时间呢,这两年之内,父皇会把一切都交给你。”
他冷冷一笑,“也包括父皇手里锁月盟,以后,他们只听从你一个人的命令,朕的子孙后代,再也不会落得朕一样的地步了!”
夏侯旭上前一步,“父皇,别急,儿臣定会找到方法,替您延长寿命的。”
景宣帝瞧了他一眼,忽然发怒,道:“摆出这幅哭哭泣泣的样子来干什么?朕哪会那么容易死!十多年前,朕不会死,朕如今回来了,更不会死!”
夏侯旭垂下头去,“是,父皇。”
“那个假货,怎么样了?”景宣帝道,“处死了吗?”
“死了!他的尸首就埋在那口井中。”
“恩,这便好,那萧氏,如若有什么异动,便把她除了吧!”景宣帝眼眸如鹰般地盯着他,看着他道。
“是,父皇!”
景宣帝松了一口气,身子往后仰,坐得舒服了一些,道:“你若对她无意,留下她倒也无妨,咱们需要她保持朝局稳定,让萧家无隙可乘,那假货盘踞朝堂多年,难保不会养上几个忠心的臣子,她正好能塞住了他们的嘴!”
夏侯旭表情不动,“父皇说的是。”
景宣帝脸上的阴郁散了一些,道:“把她立为太子妃,也是无可奈何之主,对王氏好一些,多补偿于她,也就是了。”
夏侯旭点了点头,脸上又现出些温柔笑意来,“是,父皇。”
景宣帝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彻底放心下来,倚靠在软枕之上,向他招了招手,“来,到朕的身边坐下。”
夏侯旭坐到了他的身侧,他伸去手去,抚了抚他的脸,“一眨眼,你都长这么大了,朕出事那年,你才七岁呢。”
夏侯旭眼底酸涩,“多亏了父皇这么多年暗底里照应。”
“头几年,朕重伤,躺在床上好几年,没办法照应到你,只得派人给你送了那本《四筋经》来,望你能自保,可惜的是,杰儿到底没能保住一只眼睛。”景宣帝轻轻叹了一口气,眼底闪过一丝阴郁。
“幸亏有父皇暗底里照应着,儿臣才能平安长大。”夏侯旭眼睛酸涩。
景宣帝声音转冷,“朕一得了空,便使人处置了那贱人,只可惜那假货到底有了些根基,倒还不好处理了,这一耽误,就是十多年时间,庆幸的是,朕这十几年,也没有闲着!到底把本该属于朕的一切夺了回来!”
夏侯旭默默地伸了手去,替他掖好滑下的薄被,“父皇,儿臣会好好孝顺您的。”
景宣帝便有些疲惫了,却拉住他的手不放,“旭儿,你可要记着朕的教训,千万别因情而误了大事。”
夏侯旭道:“是,父皇。”
景宣帝慢慢合上了眼,“旭儿,朕还有两年时间,足够把一切都交给你了,你别担心,朕的大周王朝决不能亡在这假货的手里!”
夏侯旭瞪大了眼,把涌出眼框的泪逼了回去,道:“是,父皇。”
他坐在他的身边,直至他睡熟了,这才走了出去,起风上前,“主子,皇上还好么?”
夏侯旭点了点头,“还好。”
“皇上的身子到底亏了,得好好将养才是……”
起风用眼角扫了夏侯旭一眼。
“行了,有什么话,你便直说吧!”夏侯旭道。
“主子,萧姑娘出宫了,照您吩咐,派了锦桦在她身边,皇上若真的要下手,也好有个缓和的余地。”起风道。
夏候旭用手指掐了掐眉头,“锦桦没有什么怨言?”
“她啊,抱怨得很,想她堂堂暗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