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鼎手放在半空,似是想将她头上套着的布袋拿了下来,却又缩了回去,他走到对面,坐在了椅子之上,“宝珠,最近,我作了个奇怪的梦呢,我梦见了我们原不是这样的,你嫁给了我,一直跟着我,没有被别的男人娶了去,咱们是夫妻,你对我特别好,我在梦里边都笑醒了,醒来一看,才知道这只是个梦而已。”
他怔怔地看着椅子上的人。
椅子上的人激烈的扭动,嘴里边呜呜地叫得更起劲了。
夏侯鼎走上前去,低声道:“宝珠,咱们把这个变成现实好不好?我不会象梦里那样,总想着皇位了,咱们离开这里,我只是你的相公,象你梦里期望的那样,做一辈子的夫妻。”
他手伸到了布套之上,握开拳头又松开,终于伸了上去,轻轻地揭开了套在她头上的套子。
“母妃,怎么是你?”夏侯鼎吃了一惊,忙伸手拔出了塞在她嘴里的布条。
宋贤妃一把抓住了夏侯鼎的手,“鼎儿,咱们快走,离开上京,走得越远越好。”
夏侯鼎后退两步,“母妃,你说什么?”
宋贤妃道:“鼎儿,趁着这个机会,咱们快走!咱们什么都不要了,什么荣华富贵,都比不上性命重要!”
她满脸惊慌,手指甲掐进了他的手腕里。
“母妃,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是你,太子妃呢?”夏侯鼎道。
宋贤妃急得不得了,想起刚刚他说的,怒道:“鼎儿,你还想着她干什么?她已经嫁人了!”
夏侯鼎垂了头去,“母妃,她原本应当是我的妻子的。”
“你糊涂了么?还真把梦当成了真的了,我跟你说,咱们得快点儿离开这里,要不然,便来不及了!”宋贤妃喘息了起来,揉着胸口坐在椅子上。
“母妃,你说清楚点儿。”夏候鼎道。
忽地,楼下传来了马蹄声,有人尖细着嗓门道:“快点,给杂家把这座阁楼封了,不准任何人出入!”
楼下传来打斗声。
宋贤妃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嘴里边喃喃,“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夏侯鼎在屋子里走了两步,利声道:“来人啊!”
宋贤妃一把抓住了他,“鼎儿,你快走,别管母妃了,他不会把母妃怎么样的!”
夏侯鼎脸上现出丝犹豫来。
宋贤妃道:“鼎儿,只有你活着,才能救得了母妃!”
夏侯鼎咬了咬牙,向她行礼,“母妃,儿子会回来救你的。”
宋贤妃眼底涌出些泪花来,向他点了点头。
夏侯鼎一揭袍子,揭开了窗棂,足尖一点,从窗口处跃了出去。
屋子里涌进了一大批人。
华公公一眼便看清了在椅子上坐着的宋贤妃,怔了怔,便冷笑了起来,“原来是宋贤妃娘娘,还真是稀奇了,这个时辰,宋贤妃娘娘理当在后宫当中吃饭喝茶的,却来到了这间小茶楼?老奴的眼是不是花了?”
宋贤妃也笑了,优雅地站起身来,手里边却多了一把匕首,放到了自己的脖子处,“华公公,本妃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了,皇上也不会知道!”
华公公皱紧了眉头望她,“宋贤妃,你可得想清楚些,可别连累了三殿下。”
宋贤妃苦笑了起来,“三殿下?皇上会顾着他么?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是真的!”
她面现疯狂之色。
华公公见她神情不对,忙道:“宋贤妃,你是宫里老人,三殿下是皇帝的亲生儿子,他怎么会不顾着他?你想得差了吧?无论今日发生了什么,你和皇上说个清楚便成了。”
宋贤妃死死地盯住他,“看来,连你也知道了,对了,你是他从宫外带来的吧?呵呵,真是一个弥天大谎,可偏偏却把所有人都蒙在了鼓里。”
华公公心底一跳,急问,“什么弥天大谎?宋贤妃,你梦魇了吗?”
宋贤妃脸上全是绝望,没有看他,似是望着虚空,“姐姐,德姐姐,多谢你告诉我,我终于明白了,明白了这一切。”
说完,她一挥刀子,往脖子上刺了去,顿时血流满地。
华公公怔住了,直至她的身子倒下,这才急道:“快,快,快,快叫大夫!”
侍卫上前,探了探宋贤妃的脉博,向华公公摇头,“华公公,宋贤妃不成了。”
华公公望着倒在地上的宋贤妃,皱起了眉头,只道:“将尸首好好儿安置了。”
他没有发现,宋贤妃僵硬的脸上挂着一丝古怪笑意。
……
萧宝珠走了进去。
萧夫人一下子站了起来,“宝珠,你,你怎么回来了?”
萧宝珠道:“我想回来,便回来了罢,有什么稀奇的?”
萧夫人看清了她身后跟着的一高一矮两人,眼睛睁得更大了,“小苏?南宫良娣?你们也跟着她胡闹?”
小苏乖乖走到了一边去。
南宫凤向她行礼,“萧夫人好。”
萧宝珠早去床榻边探望萧宝真,见他果真昏迷不醒,眼睛都红了。
萧夫人跟着走了过来,抹了抹眼泪,“宝珠,你四弟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你出门那日便不成了,第二日便没能起来,找了许多大夫都瞧不出什么病来,你爹向皇上请求,要皇上派御医来瞧,也没能瞧出什么病症。”
萧宝珠道:“别急,娘,让我来瞧瞧。”
萧夫人有满肚子的话要问她,但看见她走到了床边,替萧宝真诊脉,便忍住了不问。
萧宝珠手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