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珠垂下头去,瞧着自己的手指,“臣妾一向都有自知之明的,太子殿下请放心。”
夏侯旭面颊僵硬,腮边现了咬肌,看了她半晌,忽地把浆一丢,道:“萧宝珠,本宫真是白盘算了!”
说着,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道:“本宫就不该来!”
萧宝珠看着他冰如寒玉的眼眸,心忽然间便扑通扑通跳了起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侯旭瞧了她一眼,脚尖一点,忽地从那木桶里飞了起来,直往远处而去。
萧宝珠怔怔地坐着,坐了半晌,才反映过来,“夏侯旭,你这混蛋!”
她惊慌地站了起来,四处寻找那划浆,却发现,那划浆已经飘得远了。
一阵冷风吹过,她只觉身上阵阵发冷,夏侯旭把她扔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他恨她,已然恨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连表面上平和,都不愿意给了。
萧宝珠忽然间想起了德妃的话,以往姑姑对他做的一切,他是知道的,他恨姑姑,也恨她,恨到了极点去。
她又手抱住了胳膊,望着一望无际的荷叶,忽然间感觉到阵阵恐慌,荷花池虽是个美丽的地方,可照样,每年死在荷花池的宫女也有一两个,她不会成那其中之一吧?
她着急起来,用手划起了水,可那木桶太大了,在池子里转来转去,就是不往前行。
正感惊慌,荷花池的侧边忽然间传来划浆之声,萧宝珠大喜,“来人啊,快来人啊!”
浆声更急了,又一个木桶从斜道划了出来,有人娇俏地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太子妃姐姐?你怎么独一个人在这儿?”
萧宝珠张眼一望,心底直咒骂,今儿个可真是流年不利,好人遇不上,遇上的全都是渣!
那木桶里边,可不正坐着刘珂月与王紫莹?
正巧,她们来了,她可有办法回去了。
王紫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清她坐的木桶,脸色便变了,“太子殿下呢,他去了哪里?”
萧宝珠笑道:“妹妹找太子殿下?他么,去摘荷花了。”
说着,抚了抚鬓边的荷花。
刘珂月笑了起来,“太子妃姐姐,你这荷花,不是那小太监摘了给你戴的么,只不过还真挺美的。”
萧宝珠道:“那一朵啊?太子殿下说不好看,重摘了朵给我,这种五彩莲,的确戴上去姿容优美。”
王紫莹仔细一看,眼眸沉了下去,手抓住了木浆,“还真是五彩莲。”
刘珂月冷笑了起来,“姐姐便别给自己个儿脸上添光了,自己偷摘了太子殿下最喜爱的荷花,却说是殿下摘给你的,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这般装模作样给谁看?”
萧宝珠笑了,“两位妹妹可就错了,这荷花么,我原就不喜欢的,可太子殿下硬要我戴上,我也没办法不戴,再者,我需要装模作样么?太子殿下连王妹妹的正妃之位都抢了来送给我,送朵荷花,有什么稀奇的?”
王紫莹脸色瞬间发青,不假思索地,挥起手里的浆便向萧宝珠打了去。
萧宝珠早等着她这一招了,手在池里一划,一捧水便直泼向了她的面门,她一声惊叫,以手捂脸,那船浆便跌了下来,萧宝珠忙捞了起来,划了两下,把木桶划得开了。
刘珂月道:“萧宝珠,你无耻!”
萧宝珠回头一笑,“我无耻,你们今日才知道?”
说着,划了那木桶离得远了。
刘珂月与王紫莹只剩下了一支浆,再加上两个人份量重,划了半晌,也追赶不上她,气得在后边尖叫。
萧宝珠转了一个圈,便叫起了小苏,可叫了好几声,也没有听见他的回应,着急起来,忙往前划了去。
忽地,后面传来了扑通一声,有人尖叫了起来,“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太子妃姐姐,你别动手,我们任由你处罚还不成么?”
萧宝珠心底一沉,便听见了人声在她身后传了来,有人呼喝着救人,有人道:“快,快,快去请御医。”
刘珂月的尖叫声从荷花深处传了来,“王姐姐,王姐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你若是有事,我可万死不能辞其疚了,都怪臣妾,没能拦住太子妃姐姐。”
萧宝珠忽觉浑身冰凉,一股寒气自脚底冒起。
忽地,木桶一沉,她回过身去,便见夏侯旭站在她身后,沉眸朝她望着,“萧宝珠,你又惹了什么祸?”
萧宝珠垂下头去,“太子殿下若真认为是我做的,便定我的罪吧。”
夏侯旭缓缓坐了下来,指了指木桶,道:“坐下。”
萧宝珠意外得很,侧着头望他,“太子殿下不治我的罪么?”
夏侯旭一伸手,将她拉得坐了下来,拿起浆,便向远处划了去。
萧宝珠听到了水道里急促的划浆之声,有人扬声道:“太子妃殿下,快出来吧,皇上有请。”
萧宝珠吃了一惊,手足颤抖了起来。
夏侯旭瞧了她一眼,道:“总算还有点儿脑子,明白了吧?”
萧宝珠定定地瞧着他,“父皇为何这么快便到了?”
夏侯旭道:“你以为德妃会就此罢手?”
他脸色变冷,“只是没有想到,她这么快便动手了。”
他回头望了她一眼,“小苏失踪了。”
萧宝珠下子瘫倒在桶里,“小苏?小苏怎么会失踪了?”
夏侯旭瞧了她一眼,“这荷花池内,每年都要死几个人的。”
萧宝珠咬着牙道:“夏侯旭,你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