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鼎听了这话,眼底红意更深,向前走了两步,走到她的跟前,“宝珠,你嫁给了他,又能怎样?他对你不好,是么?我都知道了,宫里宫外发生的事,我全都知道了,你是什么生世?他怎么可能对你好?他恨着你呢,你是萧皇后的女儿,他怎么可能对你好?”
萧宝珠吓了一跳,身上冒出了冷汗,咬着牙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夏侯鼎怔怔地看着她,象是要把她的容颜深深地映到脑海里,“宝珠,我不是凤子皇孙,而你,也只不过是个孽种,咱们俩人谁也不嫌弃谁,好吗?她们要杀了你,你见不过父皇……不,他是皇上,不是父皇……”他脸上现了痛苦之色,哈哈笑了两声,“见不了皇上,就会被她们弄死了,你何不与我一起离开?咱们还象梦里一样,住在小院子里,你煮饭,我耕作。”
他步步向她进逼,她则一步步后退,背部靠在了大树之上,“夏侯鼎,你真的疯了!”
他脸颊离她极近,鼻息吐在了她的脸上,“没错,我是疯了,真的疯了,为什么我会放弃了你?在梦里我会那样的妒忌,妒忌得打死了你?”
萧宝珠浑身都在哆嗦,侧转了脸去,“夏侯鼎,你别这样,宋贤妃已经死了,你何不出宫去好好儿活着?”
夏侯鼎仔细地看着她,“好好儿活着,我还能活么?我活不了了。”
他缓缓地离开了她的身边,站直了身子,垂下头去,“宝珠,我再替你做一件事吧。”
他伸出手去,似要抚上她的面颊,却被她避开了,他便缩回了手,一转身,踉跄而去。
萧宝珠想不到他这便放过了她,怔怔地站着。
福三急步走了过来,“姑娘,姑娘,你怎么来了这里,刚刚那内侍是谁?”
萧宝珠摇了摇头,“不清楚。”
几名宫婢又围了上来,那带头宫婢冷笑,“太子妃,你可别再跑了,皇上下的圣旨,你也胆敢违抗?”
福三道:“咱们姑娘哪里跑了?那林妃娘娘发了疯,咱们姑娘不避着点,难道任她撕打不成?”
那宫婢道:“行了,林妃娘娘奴婢也会一并带到皇上面前,由皇上发落,这一路之上,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
萧宝珠仰起了头,瞧了她一眼,便往前走。
那宫婢手一挥,几名宫婢依旧将她围住,往前而去。
……
景宣帝斜倚在坐榻之上,德妃便案几上的茶点送到了他的跟前,朝萧宝珠望了一眼,“太子妃来了?你可真难请,皇上可都等了好几个时辰了。”
她眼底闪过一丝冷光,怎么那人却还是失手了,使得萧宝珠还是能见到皇帝?
可能见到皇帝又能怎样,今儿个,天罗地网,她再也逃不过去。
懿贵妃坐在左边,剥了片桔子,递到嘴里,“可不是么,皇上从午膳等到了晚膳,这华灯初上了,太子妃这才翩翩来迟,满宫的人怔是没能找到,太子妃可真能躲。”
又扭过头去,对夏侯旭道:“是不是太子把你媳妇藏了起来了?”
夏侯旭上前一步,恭敬之极,“儿臣不敢。”
景宣帝皱了皱眉,“行了,她不是来了么?别指桑骂槐的,就事论事,你们有什么就问要问太子妃,便全都问了出来。”
昨日刚见,景宣帝对德妃懿贵妃还是一幅冷淡模样,仅隔了一日,便换了一幅面孔?
萧宝珠一颗心直往下沉。
德妃叹道:“太子您别见怪,怪只怪今日发生之事,实在太过稀奇了,首先是王良娣落水,刘宝林直指是太子妃做的手脚,王良娣被人救了上来之后,去了半条命去,至今昏迷不醒,连御医也查不出什么原因来。”
萧宝珠垂头,“儿臣不知道,儿臣没有对王良娣做手脚。”
懿贵妃便叹道:“此事倒也罢了,王良娣与太子妃素有旧怨,想要陷害太子妃也是有的,可芸贵人是怎么回事,臣妾便弄不懂了。”
景宣帝垂了眼皮,“宣她上殿。”
隔不了一会儿,一张椅子幅四名小太监抬着,抬上了大殿,芸贵人斜斜地倚在那椅子上,嘴鼻歪斜,竟仿佛全身无骨头一般。
萧宝珠震惊之极,抬头望了德妃一眼,看清她眼角隐隐笑意,心底发凉。
她到底想做什么?
芸贵人嘴里呜呜直叫,眼底流出泪来,眼神焕散。
德妃道:“芸妹妹,你有什么话,便向皇上说个清楚吧。”
芸贵人转脸望向萧宝珠,眼底露出悲哀之色,“太子妃,请,请,请太子妃将驻颜丹给我……”
景宣帝阴冷着脸朝萧宝珠望定。
萧宝珠抬起头来,“父皇,儿臣不知道什么驻颜丹,芸贵人说的话,我一句也不懂。”
德妃转头向景宣帝道:“太子妃也真是可怜得很,为了她那兄弟,这才不得不向芸贵人求助的,芸贵人在萧皇后身边多年,恰恰知道了这种方子,能治她那兄弟的病,又被太子妃以驻颜丹威胁,没奈何,只能将方子告诉了她,让她治好了萧宝真的病。”
她转头对萧宝珠嫣然地笑,“太子妃,我说得对不对?”
萧宝真垂头道:“儿臣不明白母妃说的什么,儿臣一句也不懂。”
景宣帝半闭着眼,道:“太子,你怎么看?”
萧宝真抬起眼眸,定定地望着他,心底有隐隐的希望。
他虽然恨她,但她到底是他的正妃,夫妻本为一体,她若不是好了,他也落不得什么好去。
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