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孔朝上,躺在地上。
萧宝珠总觉得那男人有点眼熟,就多看了几眼,这才看出了端倪来,“他是阿三?”
这个人,就是她初进园子时遇到了阿三,那时侯的阿三,虽然瘦弱,但身子哪里只有这么瘦小的,才几天不到,象被人吸干的身上的血气一般,身上的肌肉也干瘪得不成样子了
萧宝珠头皮发炸,这又是个什么邪术?
正想着,那坐轮椅了男子又出来了,容貌更俊美的几分,皮肤都好象焕发着光芒,抬起头,向她们看了来,“新来的,过来。”
他温柔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象母亲唤醒睡着的孩子,听了让人心底舒服之极。
萧宝珠却毛骨悚然,这个男人让她想到了夏侯鼎,表面上一幅温文和蔼的样子,实际上却凉薄之极。
她垂下了对,装没有听见。
百草上前一步,拦到了她的前边,朝那男人浅笑,“居士,这位是曹姑娘,被她的后娘推进了这里来的……”
那男子看都没看她,手指准确地指向她的身上,“让她过来。”
百草咬了咬牙,眼底泛起一丝妒忌,又带了丝期盼,侧过身子,让出身后的萧宝珠来,低声道:“曹姑娘,这位是清莲居士,你可要好好儿和他说话。”
萧宝珠一下子抬起头来,清莲居士?她总觉得这个名儿有些熟悉,前世仿佛在哪里听到过这名。
可这个时侯,她的脑子仿佛被卡住了,一点儿也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想不到就不想了!
总有一日,她会想起来的!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依靠吸取别人精血过日子的人,哪会是什么好人?
她招牌地哈哈笑了两声,仰起头来,“清莲居士是吧,凭什么你叫我过来我就要过来?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废人,架子倒是挺大的!”
这话一出,满殿的人顿时全都鸦雀无声,连百草都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她。
这样俊美的男人,一出场仿佛自带着光芒,到哪里不是前呼后拥,得到众人的爱戴拥护,既使落到了这里了,也被人尊敬敬仰着,哪里有人胆敢这样讥讽过他?
男子俊美的脸瞬间涌上了层阴翳,扶在椅背上的手都在哆嗦,“你!”
“我什么我?我说得不对么?大家都是被人扔进这地底下的,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先生,你要记着,你坐的是轮椅,不是皇帝宝座!”萧宝珠斜着眼看他。
还抖着腿。
他好象从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么一个女人,完全不把他放在眼底,不被他绝世的风采迷惑!
可这却让他更加忌讳,有本事的人才会嚣张,才有资格盛气凌人!
他被困在这地底下太久了,如果她有能力让他出去,受这小小屈辱又算得了什么?
他吸了一口气,把脸上的愤怒慢慢压了下去,依旧是一派温和,“曹姑娘,听说你有走出这里的办法?”
萧宝珠弹着指甲道:“你不知道这里的曹庄么?我是曹庄主的女儿,这庄子里有什么地方我不知道的?”
青莲居士见她那样,烦得不得了,心想难怪她被她后娘踢下了这里了,瞧她那样子,后娘撕碎了她都算好的!
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可为了她知道的东西,他只能忍下了心底的烦闷,温和地道:“曹姑娘,你可真有本事,什么都知道,你如果救了本王出去,本王绝不负你,日后定给你一个名份……”
一边说着,一边还凤眼直眨,嘴角挂出丝邪魅的笑容来。
旁边的女人一阵阵吸气惊呼,有几位脸上露出了痴迷之色。
只可惜他面前站着的是萧宝珠,她直接盯着他,直盯盯地看着。
看了半晌道:“这位居士是吧,你的眼皮里进沙子了,抽着没完?还有,你这脸笑起来有些歪邪啊,是中风的前兆,小女略懂医术,让小女替你把把脉?”
这青莲居士双眼一翻,身子往椅子后倒了去,直接昏了。
其它的女人阵阵惊呼,又是心痛又是惊艳,有人便指着萧宝珠骂,“哪里来的泼妇,居然这么对我们的居士?还不快向居士道歉!”
“就是,我们居士哪里是你这种野女人可以亵渎的!”
一轮责骂下来,萧宝珠掏了掏耳朵,只当没有听见,侧过头问那黑石,“黑石,你那胳膊好了没有,要不要再来一针?”
黑石吓得直哆嗦。
黑石是这里力气最大的,以往把这里的人欺负得连声都不敢出,却在萧宝珠的手里吃了亏去。
那种深入骨髓的痛疼,她再也不要领教了。
这大殿就这么大,人人都看得清楚。
想及萧宝珠的本领,这些女人才慢慢儿消停了下来。
但萧宝珠也知道,这是她们的底线了,如果她再做出了什么侮辱这男子的事,这些女人是会找她拼命的。
她手底下可没什么功夫,也就是一手金针刺穴术,还是头一次使用,刺中了黑石的穴道,那不过是凑巧!
既是试探出了这青莲居士的深浅来了,她也就不出声了,这男人有能利用女人的仰慕控制女人的心神,由这些女人再去控制她们的男人,他本身却真是只能坐在椅子上的废人而已。
可为什么对她却不起作用?
相反的,她一看见他摆出那幅自鸣得意的自诩风华绝代的嘴脸来,她就想起了夏侯鼎,恨不得一把撕碎了他那张虚伪的脸?
才想到这里,她脑子里又出现了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