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宣帝点了点头,“太子不得已娶了她,真是委屈了,只是她已经身怀有孕,如无大错,凭着几句捕风捉影的言语,倒是不能随便处置了……”
丽妃见他言语当中百般顾忌着夏侯旭,吁了一口气,还好她这一步走得对了。
“她腹中的孩子,是旭儿第一个孩儿,臣妾也期望她能平平安安地生了下来。”丽妃道。
景宣帝道:“此事朕会彻底查个清楚,如果真与太子妃有关,便去母留子吧!”
丽妃喜道:“多谢皇上,皇上请放心,旭儿身边虽然有这么个惹祸精,但也有个好的……”
景宣帝瞧了她一眼,“你说的是那王良娣?”
丽妃点了点头,“她脾气好,性子也和婉,容貌更是出挑,臣妾觉得,她倒更象太子妃一些。”
景宣帝脑子里出现一个艳丽之极的面孔来,也点了点头道:“没错,她的确是个好的。”
两人又商量了几句,丽妃这才离去了。
景宣帝独自坐了一会儿,思前想后,想起了萧皇后的种种,坐立不安,端起杯茶来喝,却发觉茶水凉了,怒声道:“还不快斟茶!”
轻轻的脚步声走了进来,有宫婢来到他的身后,“是,皇上。”
景宣帝惊得差点跳了起来,脖子僵硬,却怎么也转不过去。
这是萧后的声音!
与她前世常说的那语调一模一样。
“皇上,皇上……”那宫婢一连叫了两声。
景宣帝这才听得清楚,并非是萧后的声音。
他缓缓转过了脖子,看清面前站着的只是那平日里常伺侯他的大宫婢茵儿,沉声道:“什么事?”
茵儿满脸惊慌,“皇上,您刚刚怎么了,奴婢怎么叫您,您都不应!”
景宣帝看了她一眼,忽地伸手便是一巴掌,道:“贱婢!萧氏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帮着她!想吓唬朕!”
茵儿身子一歪,便被打倒在地,嘴角流出血来,她惊慌地道:“皇上,您说什么?奴婢没有吓唬皇上!”
景宣帝一点儿也不相信,阴阴地望着她,“来人啊,把这贱人给朕拖下去,打,打得她说实话!”
茵儿索索发抖,“皇上,奴婢没有啊,皇上……”
华公公领了两名内侍进殿,一挥手,有健妇上前,把茵儿的嘴堵住,拖了下去。
棍子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响起,隐隐传到了殿内。
景宣帝坐在椅子之上,脸色阴得可沉出水来。
隔了好一会儿功夫,华公公进了殿门,向他走了去,低声禀报,“皇上,那贱婢已被打得剩了半条命去,却只是喊冤。”
“只是喊冤?查,去内务府查,她有没有父母兄妹,告诉她,如果她不说实话,他们都要替她陪葬!”景宣帝道。
华公公悚然一惊,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又瞬既垂下头去,“是,皇上!”
正待走了出去,小太监急急地走进,扑通一声跪下,“皇上,茵儿咬舌自尽了。”
景宣帝急走几步,走到小太监的跟前,一脚便把他踢倒在地,因走得急了,喘息着身子摇了两摇,华公公忙上前扶住了他,“皇上,您保重身体啊!”
边说边挥手让殿内的人退下。
景宣帝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老货,你说,她是不是回来了?她是不是回来了?”
华公公惊慌地道:“皇上,她怎么会回来?她不会回来的,她已经死了啊,皇上。”
“死了?没错,她确实是死了,可朕怕,怕啊,怕她又回来了!”景宣帝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脆弱与惊慌,“老货,你说,那人说她已经死了,是不是唬弄咱们的?大周朝没有人有她这么大的能耐,除了她自己!”
华公公道:“不会的,皇上,不会的,死了的人又怎么能再复活?咱们亲眼看见了她的尸身!”
景宣帝身子晃了两晃,一下子跌坐到了椅子上:“查,彻底地查,一定要查个清楚,特别是萧氏!”
华公公怔了怔,“皇上说的是太子妃?”
景宣帝冷冷地道:“除了她,还有萧家!朕真后悔,没有早点儿除去萧家!”
华公公道:“萧后计算周详,在萧家早留了后手,让萧家军牢牢地掌控了咱们大周的军事命脉,皇上思虑欠妥,也是理所当然。”
景宣帝道:“你去,亲自好好儿查查太子妃!”
华公公道:“皇上是怀疑……?”
景宣帝道:“近些日子发生的事,哪一件没有太子妃的踪影?可你们却偏偏什么也查不出来!她姓萧,萧后也姓萧,若说她与萧后没有纠缠,朕怎么也不会相信!”
华公公道:“只是太子妃殿下现在怀了身孕,太子对这一胎又看得紧要……”
景宣帝冷冷地道:“太子年轻,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能替太子生儿育女!老货,宁可杀过,不可放过,你这都不明白了么?”
他阴恻恻地盯着他。
华公公惊得全身出了层冷汗,垂首道:“皇上,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办。”
他弯着腰退了下去。
……
萧宝珠把手里的书放下,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了两步,又来到镜子旁边照了照,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人,与前几日相比,她又浮肿了一些了。
她却没有心思去理自己的丑美,总是想着前日发生的事,那日那名女子,长着与萧后一模一样的脸,一边杀死了两人,又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死去了许多年的死人?
这样的怪事,前世她从未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