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侯,理当就是夏侯杰与四弟一起到父亲军中历练才回来了。
她走了过去,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你黑了,也瘦了。”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一双眼眸温润地望着她,任由她看着,微笑,“宝珠却白了许多。”
两人相视而笑。
夏侯鼎看得刺眼,心底里更涌起了股不甘心来,萧宝珠已经变了心了,他是知道的,可为何她对一个这样的废物,都比对他要好?
他上前几步,道:“老二,行了,先别顾着述旧了,我们还要排舞呢。”
夏侯杰温和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宝珠,你先去排舞。”
萧宝珠笑着向他点头,“那你别走,等结束之后,我去找表姑。”
夏侯杰微微点头,只是笑着,眼睛笑成了两个月牙儿。
萧宝珠这才走到林嬷嬷跟前,道:“开始吧。”
从头到尾,她把夏侯鼎当成了透明的。
夏侯鼎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双拳握得极紧。
徐若萱从侧边悄悄地走了过来,低声道:“三殿下,您恼表姐,她刚从边城回来,未免染上了一些边城不好的习惯,给她一些时间,她定会改的。”
夏侯鼎不耐烦地道:“行了,总拿这个事来说,你烦不烦?”
徐若萱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泪水一下子蓄满了眼框,“三殿下,臣女……”
每次只要提及这一点,他眼底里就会有掩饰不住的鄙夷轻视,有时会还会和她一起声讨萧宝珠。
怎么连他都变了?
这到底是自己曾经喜欢的女人,她温婉的脾气,夏侯鼎也是喜欢,放缓了语气道:“好了,以后少跟着那些女人嚼舌根子……”
他意识到自己竟在帮萧宝珠说话,更烦了起来,眼眸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场中央那道张狂的影子走,语气敷衍,“你也去编舞吧,好好儿的,在太后寿宴上驳个头彩,以后本王也好向母妃替你寻个好出身。”
徐若萱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地道:“是,三殿下。”
话未说完,夏侯鼎往场子中央走了去了。
林嬷嬷正在劝萧宝珠,“萧姑娘,这实在不行呢,你如若跳头舞,便要能单足旋转十圈以上,反折后腰捧花给太后,这是每年必要的规矩,你连这个都不成,怎么能跳?就算王姑娘答应把头舞让给你了,你不能跳,又怎么成?”
萧宝珠道:“那你不能改改舞步么?改一个我能跳的!”
王紫莹眼睛满是同情,“萧妹妹,要不明年,明年如果你还能参加太后寿宴,我还让给你,让你跳头舞,一年的时间,你也应当学好这两个基本动作了吧?”
其它围着的贵女嗤嗤笑了起来。
眼底的轻视刺眼得很。
萧宝珠全当没有看到,无所谓地道:“既然这样,我便跟着队伍后边踏两步罢!只要林嬷嬷不怕被姑爹怪罪。”
林嬷嬷头痛地道:“宝珠姑娘,怎么你又这么说了?”
“就是,就知道拿皇上来压人!”
“大事小事都去向皇上告状,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夏侯鼎走了上去,“萧宝珠,这么多人就你一个,你也好意思!”
萧宝珠只拿手指掏了掏耳朵。
夏侯杰却只是静静地站在殿角,微笑地看着她。
正闹得不可开交,门外有人唱诺,“太子殿下驾到。”
夏侯旭负手走了进来。
满殿又是一番请安。
他垂着眼眸,道:“怎么还不开始?”
众贵女齐齐看向了萧宝珠,只差没指着她告诉夏侯旭,这萧宝珠又刁蛮不讲道理了。
以往,心直口快首先出头说话的,一向是刘盈巧,可这两天刘盈巧也不跟着王紫莹了,只一个人缩在一边,闭目养神。
王紫莹目光在刘盈巧身上停了一会儿,脸上现过一丝苦意,向前道:“太子殿下,萧妹妹抢着要跳头舞,可有些动作却不会,要嬷嬷改了舞曲,这不正谈着呢。”
夏侯旭道:“这头舞,以往定的是谁?”
王紫莹脸上现了丝红意,又有些希翼,“是臣女。”
“哦?”夏侯旭眼睛似落到了她身上,又似没落到,“她既然想跳,就让她跳罢,恩……”
他那一声尾音,夹着些冰凉,却带着些磁性,让人惊骇之余却如被小刷子轻轻刷着心脏,忍不住要照他的话来做。
王紫莹脸色煞白地抬起头来,又瞬间垂头下去,“是,太子殿下,臣女早就让了她了。”
夏侯旭目光从她身上扫过,来到了林嬷嬷身上,道:“改个舞蹈而已,这你都不能做得成,要你何用?”
林嬷嬷扑通一声跪下,“奴婢该死。”
夏侯鼎上前,气愤地道:“皇兄,你怎么能任由她胡来?若是惹得太后不高兴了,你能负担得起?”
他用怀疑的目光扫着两人。
看着萧宝珠,更是双眼喷出火来。
萧宝珠却全不领夏侯旭这个情,在她的眼里,夏侯旭和夏侯鼎又有什么不同?
不过是因着她在姑爹面前受宠,要倚着她从萧家拿些好处罢了!
她听了两人对话,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点头道:“还是太子殿下说话管用,说一句话,抵得过臣女的百句千句。”
夏侯鼎脸色都变了。
王紫莹却是一幅快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眼光只落在夏侯旭身上。
夏侯旭却是垂头,手指在玉扳指上磨得更急,“既是分配好了,便开始吧!”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