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湛威冷冷一笑,宝铎话里话外隐约露出苏梨落等人被明玄天宫谋害的意思,他岂会察觉不出来,可是他寻访无果,疑心一生亦不免偏听偏信。
“这样吧,你把那长逝、力士给我叫出来,老夫有些话要询问他们。倘若小女的失踪和他俩当真没有关系,就当老夫欠你们神光教一个人情。”
宝铎讪讪而笑,心头不由犯起嘀咕,她不知苏梨落等人本领如何,长逝三使和此事究竟有无关联。可是眼前骑虎难下,只得先满口应承。
“这事好办,圣公若知晓苏将军大驾光临,怕是倒屣相迎还来不及呢?只不知以苏将军的意思,这个口信要谁来代传才好?”
苏湛威眉头微皱,他是天河大将便是对神光教无所顾忌也不想落个和邪教妖人私下接触的名声。
花成阳从旁提醒道:“将军,那甚么龙山已经逃了回去,倘若神光教要对我们不利,咱们人手不多当心遭了算计。”
龙山不知道苏湛威的身份或许还不会劳师动众,如若再放人回去泄露了他是天河大将,谁知道这些匪众亡命会搅出什么事来。
苏湛威斟酌半晌,吁口气道:“入宝山不可空手而返,长此下去梨落他们必然凶多吉少。宝铎,你这就派人回去邀请长逝两使来此,倘敢有半点差错,休怪老夫辣手无情。”
“小仙岂敢。”宝铎忙笑道:“这只不过是一场误会,待长逝天使到来向将军解释清楚便是。”
邹如燕身边本有几个副使,一个被她派出去报讯,结果被花成阳半道截获施了禁制,双方略一计议,便由花成阳解了禁制,重派此女回总教传唤长逝前来。为了打消苏湛威的疑虑,宝铎当着众人之面说明原委,指明让长逝两使来此解除误会。那副使不敢怠慢,当下花成阳派了一艘涉海飞艇载着她飞了似的去了。
苏湛威指使天兵将众人看管起来,倚着船舷耐心等候。
世人只道银河是蜿蜒如带,及到了天界才知晓银河充塞十方,凡间所无。再观察的多一些,又知道这银河也有潮汐消涨,其中的奇伟瑰怪简直难以测度。
人说天河弱水,鹅毛难浮,这一语便可见得天河水和凡间五行水的区别,大约天河水是有水之色,无水之质,有雾之意,又无雾之迷。再加上虚空中罡风莫测,八面齐至,这弱水便时而在脚下,时而在头上,若不论个中凶险的话,也真可流连忘返了。
…………
“启禀将军,舱中找到一件灵宝。”
几个天兵发现了遗落在舱中的‘铁萼寒狱’,连忙召集人手抬了出来。
这铁萼寒狱抟成一个莲苞,足有一人多高,银白的莲瓣流光溢彩,通体硕大无朋,一看就不是凡物。
苏湛威顿感蹊跷,打量着莲苞笑问道:“成阳,你可识得此物?”
花成阳先天体有痼疾,因此之故读了许多道书,所谓久病成良医,一身学识倒堪称精博。他寻思了片刻,微微苦笑道:“小侄眼拙,着实看不出此物的用处。”
“此法废弃已久,无怪你猜之不出。”苏湛威感慨地道:“听闻上古之时,刑清政简,不但人族画地为牢足以维持风教,水族更谈不上什么牢狱规制,通常只引入幽僻之地任其自省而已。因此有个名目唤作‘莲狱’。佛门的高僧大德喜坐莲花之台,大约还有些古制余意。可惜到了祖龙一统山海,仿效冥府十八苦地狱的刑制建造了许多严刑酷狱,淳厚之风便荡然无存。这‘铁萼莲狱’传闻是由他盟兄混一大帝督造,取得是极北神冰铁,其中凶残酷毒连仙家都经受不住。”
宝铎一听苏湛威熟知铁萼莲狱的来历,遂坦然道:“苏将军果然见多识广。我家次帅乃是当年祖龙皇帝的义子,这莲狱正是他的法宝。”
“原来如此。”苏湛威了然道:“铁萼莲狱的可怕之处全在于祖龙的神念禁锢,如今祖龙湮灭已久,莲狱的威能便十去七八,我看这龙山太子是未能驾驭此宝,否则若是祭炼起来,我等怕是难以抵挡。”
通常法宝都能够随意变化,斗战之时奇兵突出,往往胜过多年苦修,龙山用铁萼莲狱囚住明钦和云轻素之后便无所处置。宝铎早就怀疑个中有甚隐情,听苏湛威这么一说,不由恍然大悟。
祖龙晚年倒行逆施,喜怒无常,身边亲信动则得咎。当年将莲狱付于龙山囚执锦衣鼠王之后不久便突然崩死,长久的岁月中龙山并没有机会再度祭炼,全不知道莲狱上附着的祖龙灵识早随之烟消云散,是以一施展之后便成了一堆废铁,难以潜形变化。
“这里面困着什么人?”苏湛威观察着莲狱若有所思。
“是两个天女门的门徒,苏将军不必多心。”宝铎连忙出言解释,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退开。”
苏湛威知道铁萼莲狱的坚牢,即便已经废弃千年,若没有相当道行也休想打开一丝缝隙。不过千年以下,仙道发展日新月异,便是寻常器械迥非往古可比。
他此行专为寻找苏梨落的下落,自是半点蛛丝马迹都不肯放过。高声斥退一众天兵,抬起手上的火蛇枪照着莲苞就是一阵火苗pēn_shè。
火蛇枪中填充的是天界殒石,威力巨大,发射起来如同爆豆一般,肉眼根本捕捉不到形迹,只瞧见枪口一串火光盘旋不休。
一边是天界殒石火,一边是极地神冰铁,好比是天矛撞地盾,若非亲眼目睹,谁也不敢定其胜负。
这几响又快又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