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里是象主的寝宫?”
明钦想到这种可能更加小心翼翼,他艺高胆大,不管象主也好,阴姬也罢,总得看个分明再退去不迟。
听闻象主卧病多时,已然是日薄西山,不足为惧,身边纵有高手守卫也未必能拿他怎么样。
明钦观察了半晌,忽听得房门吱呀一响,对面的房间走出一个身披鹤氅的道士,生得四方大脸,须髯如墨,拈一柄拂尘,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他怎么在这里?”
明钦微感惊讶,这道士他却是认得的,就是天禽上人的二弟子古长鸿,自号灭法老祖的。
前次明钦和晏轻舞混入九皋观设法劫持金燕子,遇到游魂宫的四方魂使追讨九龙盏,古长鸿谎称九龙盏在梅花仙子手中,指点雄虺、银狐前去索要,结果被少宫主和游昙花识破,古长鸿敌不住两人,被游昙花擒住,颇吃了点苦头。
后来少宫主和游昙花意见不和,分道扬镳,游昙花迁怒于明、晏两人,双方大打出手,晏轻舞暗施金绦灵鞭将她毒倒,古长鸿才乘隙逃脱。
事后两人急着离开灵犀洞,没有再去找寻古长鸿的下落,看来游魂宫的人撤走之后,他的日子过得不错,依然很得象主信重。
有鼻国的旧俗颇为崇信佛法,近些年弥罗神光和上邪教争着扩充势力,相互倾轧,如火如荼,象主也只能听之任之。但他是妖族大圣的后人,对道家的长生久视始终念念不忘。
古长鸿是陆压道人再传弟子,天禽上人的高足,师门绝学渊源深古比之八大神族也不遑多让。陆压道人是天皇帝俊和羽族公主之子,昆仑神都大总管陆吾神的徒弟。论起辈份和八大神族刑天、夸父、共工、祝融之流,阐教十二金仙、截教四大妖灵都是同辈子弟,远非一般仙道宗派可比。
当然天禽上人只是陆压道人点化的金雕,高木鸢、古长鸿、尹疏桐的修为更等而下之,或许还比不了陆压道人封神时期的功力。
不过人的名,树的影,总不失为一种别择的标准。至于盛名无虚还是其实难副,那就得擦亮眼睛了。
明钦有心要探个究竟,运转神念潜藏到神游镜中,化作一片淡淡的光影,蹑在古长鸿身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跟了过去。
古长鸿在一间富丽堂皇的宫殿外面停了下来,守卫的黑衣连忙恭身行礼,口称仙师。
古长鸿倔傲地轻哼一声,推开宫门大步走了进来。明钦急赶两步,从门缝间一闪而过。
宫殿中布置的极为奢华,里头摆着一张鎏金的床榻,上面躺着一个须发斑白的老者,旁边站着几个宫娥侍宦,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隔着一道圆拱门,两个面貌苍古的老者隔桌而坐,品着香茗,手拈黑白两子,消磨寂赖的长夜。
明钦心中嘀咕,这两个老者在象主寝宫安之若素,应该是极有份量的人物。
古长鸿看见两人,轻咳一声,拱手上前笑容可掬的道:“黑先生、白先生,两位受累,不知象主晚时可有醒来过吗?”
明钦闻言哑然失笑,方知两人以黑、白为号,细看来他两个一穿缁衣,一着白袍,黑衣的稍显冷峻,面孔瘦削,留一撮山羊胡,好似苍松翠柏,白袍的略微和柔,面白无须,发顶微秃,身材有些许发福,稳稳一坐,宛如一座小丘。
黑劲节微哼一声,纹丝不动。白抱石抬眼瞄了古长鸿一眼,慢条斯理地道:“古道长,这深更半夜的你不去睡觉,跑这里做什么。我老头若不是职责所在,倒想回房歇息去了。”
古长鸿抖擞精神笑道:“贫道刚刚炼成了一味丹药,欢喜的睡不着觉,此药或许能对象主的病情有些益处。两位仙长看看是不是可以让象主服一丸试试。”
现在王宫之中恐怕没有比古长鸿更紧张象主的死活了,他的富贵尊荣都是来自象主的赏识,倘若象主有个三长两短,他那日进斗金的九皋观恐怕再难维持,煊赫一时的灭法老祖也只得另谋生路了。
黑、白二老是金谷园的大将,奉家主命令保护象主安全的,如今象主卧病多时,眼看着余日无多,两人更是打点精神盯守,白天象主跟前往来探视的人多,还不太要紧,晚上比较冷清,为了避免发生意外,两人便不辞劳苦,轮流当值。
古长鸿虽是象主身边的红人,却比不了累代和王室关系密切的金谷园,象主病倒之后,一切饮食都要经过黑白二老的查视,古长鸿想独自接近象主都不容易。
“拿来我看。”
黑劲节伸手一摊,示意古长鸿将丹药拿出来。
古长鸿不敢怠慢,忙从袖中拿出一个木盒,打开看时,里面垫着薄纱,中间躺着一颗黑黑糊糊的药丸。
黑劲节拿起来嗅了嗅,浓眉深皱,“你这丹药有什么名堂呢?”
古长鸿忙道:“这是贫道师门流传的乌金丹,虽不敢说延年益寿,却有活血提气的功效。我看象主这病是一个垂老之症,体弱气虚,吃我这药,应该不无小补。”
黑劲节微微哂笑,将乌金丹丢还了给他,捋着胡须道:“道长是修行之人,想必知道‘药医不死病’的道理,你想试一试老夫也不便拦阻。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治不好病不要紧,万一出了事情老夫可担待不起。”
仙道修行服食、炼气并行不悖,传闻中的长生仙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简直神乎其神。实际上炼制金丹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秦始皇、汉武帝虚耗多少人力物力都无济于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