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初刚离开莲花山不远,就发现玄真子居然带着李清韶追了过来,大摇大摆的样子分明没将他放在眼内。他顿时火冒三丈,激愤地想:“这个玄真子实在是欺人太甚了,端的一点大修风范也无,别人都说他是大棒槌,此言不假。”
但生气归生气,玄真子自己连脸面都不要了,他实力不如人,摆脱不了对方,他又能如何?
许初压下心中不快,冷哼一声,急催法器,很快就来到了齐观宇在传音符中所讲的地方。放眼望去,只见三名弟子尽皆挂彩,齐观宇的伤势尤其严重,一名女弟子正为他包扎,却不见有任何敌人。他皱了下眉,收起法器落在地上。
“人呢?”许初冷冷地问。
齐观宇在元照莲的搀扶之下勉强站了起来,“回代掌门,那两个人见事不可为择路而逃,弟子未能将人截住,让他们跑了。”
“代掌门,那两人才走了不久,是往西面而去的。”元照莲插话道。
许初嗯了一声,将神识散放四周,瞬间覆盖数十里,搜寻逃走的两人。正当其时,猛地听见两下沉重的落地声,在场的人扭头一看,只见地上躺着两具尸体,正是刚才逃走的欧五二人。
“找的可是他们?”一把声音从半空传来,元照莲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白髯老道悬空而立,嬉笑地下视着他们。他的右手还提着一名少年。少年此刻虽是形状狼狈,但他仍宛若立于玉堂之中,显得从容不迫、气势凌人。
元照莲却没有余暇去欣赏这名少年的美好,她在看见白髯老道的时候,注意力已然全数集中在他身上。经验告诉她,这道人的修为比结丹初期的封镇玄还要厉害、高深,她就算现在将玄同诀运转到极致,也于事无补,他一眼就能看出自己掩藏了修为。现在她只能期许对方不当面揭穿。
在元照莲紧张的等待中,道人带着少年降落在地上。许初对那老道拱手笑道:“多谢玄真子道友为敝派擒杀了这两名贼人。”
来者自然就是玄真子和李清韶了。他们没有再看那两具尸首一眼,转眸打量起那三名水月宗弟子。
“不过举手之劳。”玄真子笑道,“能让许代掌门亲自出马,这三名弟子定是贵派内门精锐了吧?不过照贫道对贵派的认识。他们这身衣饰有够乱的,居然还有乔装成外门弟子出来……”他逐一看过去,目光掠过元照莲,在齐铭华身上略略一停,“哦?是天灵根——天赋不错嘛。年纪轻轻就有练气期五层的修为。”
元照莲被他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见他没有再留意自己,许初也没有体味出他的弦外之意,悄悄松了口气。
许初微微一笑正欲客套几句,却听得玄真子快嘴说道:“可惜他和我们清韶比起来,还是差得远了。”
许初眉尖一跳,觉得玄真子看他时的神色充满了讽刺意味。他同为天灵根,却修足百十年才勉强到达筑基后期,虽然平日自视甚高,但谁也不知他的苦处与怨怼。这时自己仿佛被玄真子看了个通透,登时百般滋味漫上心头。
“得意个什么劲。”许初暗骂,出言讽刺道:“呵呵,和清韶小友比起来,铭华自是略逊一筹,不然小友也被大家称之为‘不世出’的天才了。近日在下听闻他闭关冲击筑基期,不过可见是失实传闻,要不然以他天纵之资,怎么可能失败掉落境界嘛。”
……
这边两名做长辈的你来我往、明嘲暗讽,那边弟子们之间气氛也甚是吊诡。
李清韶站在元照莲三人对面。紧紧打量着他们,听见玄真子拿他跟齐铭华比较,冷笑了一声,十分不客气地道:“连对付两个练气后期还未到的散修都居然要向长辈求救。原来这就是水月宗的精锐弟子吗?要真是这样,也不外如是。”
李清韶的话直说得齐铭华耳根泛红,羞愧难当,心中感叹:“这人和我年纪差不多,我却看不透其修为,怪不得代掌门会说他是天纵之资。我的确差得远了。亏我还对自己的悟性沾沾自喜,今日才知人外有人,唉……”
李清韶见他面露愧色,便已摸清了他的性情。这样的人就算悟性再高也不足为惧。他轻蔑一笑,目光落在元照莲身上。而这个女弟子给他的第一感觉十分蹊跷,那是一种极度厌恶的感觉,恨不得用言语侮辱她、用利剑虐杀她,好像怎么残忍都不为过一般。
元照莲正自猜测这二人是什么来历,整幅心神落在许初两人的对话之上,听见诸如“不世出”、“冲击筑基”、“天纵之资”等关键词,情不自禁联想到极玄门那位天才。她原本并不知道这位天才叫什么名字,但那老道开口提及“清韶”二字,却让她小心肝狠狠一抖。古人喜欢根据字辈起名,这个清韶让她不得不想起那个清泉来。
更令人担心的是,这个结丹中期的老道应该已经看出自己的伪装,他却隐忍不发,不知有什么盘算?
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到一道锐利而恶毒的目光投向自己,让她浑身寒毛直竖。她拼命低着头,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变得更加薄弱。
齐观宇见李清韶看向元照莲时神情变得阴鸷歹毒,一步上前挡住他的视线。
“我不知阁下是什么修为,不过照你的意思,莫非你在练气期三层的时候就能对战练气后期而不落下风?”
齐观宇的话让李清韶将注意力从元照莲身上移开,两人四目相投,李清韶被他双眼中迸射的狼性所吸引。他下意识将之视为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