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架里的炭火,不知何时熄灭,天刚蒙蒙亮,身体就被冻醒。两个小丫头依然睡着,寒冷使她俩蜷缩拥挤在一起。打开舱门,整个苍翠的山涧落着冰凉的雨,抬头仰望看不到尽头。
有了这种潮湿天气,伪装在大船上的树叶可以延缓枯萎,省去了伐木更新。我把两个女孩叫醒,分些巧克力给她们,预先补充热量。
“待会儿和我一起攀上峰顶,先在大厅跑步,把筋骨活动开。”我低沉的说完,便去整齐必须的武装。
淅淅沥沥的雨水,看来一时半会儿不会停止,这时蹬峰有些过早,部分岩壁上的光线太暗。落下舱门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大船里面拉满蜘蛛网丝般的雷阵。我们三个走上甲板,将小狼帽扣在头顶,开始乘筏靠向溪岸。
芦雅和伊凉柔软的小腰肢上,都捆着四根钩绳,一根提前抛上山壁作为保险,两根用来像螳螂手臂似的攀爬,最后那根连接在我腰上。我们在岩壁上成三角队形,两个女孩分在我左下右下,万一她俩哪个失手滑落,也好用我粗壮的手臂将其拉回来。
头顶翠绿树枝沾满了雨露,每每被抡起的钩绳碰到,蝌蚪大的水珠便噼里啪啦往下滚,打湿裹在头顶的小狼帽和臂膀。“注意保护自己的眼睛,不要给水滴或爬虫入侵。”提醒着身下两个女孩,我继续寻找可以抓牢的岩壁朝上攀援。每一条裸露的树根,每一块儿凸鼓的岩石,一旦挨上我的手掌,便像猎物一样被死死擒拿。
心脏好像一直悬挂在喉咙里,我总担心两个女孩会突然滑落,使腰间的绳子猛一下扯拽。攀到山壁半腰时,我回头看了眼芦雅和伊凉,她俩早已气喘吁吁,鲜红的小嘴不断喷出薄白水汽,山涧的温度下降得很厉害。
“不要放弃,就快到峰顶了,我口袋还有口香糖和巧克力,上去后再分给你俩。”这种精神上打气,把两个女孩逗乐了,她俩对视着点了点头,收起俊俏小脸上的疲倦,高兴的朝上爬来。仿佛要追到我,率先挑选口袋里喜欢的食物。
自从那夜盗得七个宝箱回来,半路击散栖息在草窠睡觉的山魈群,附近就再没出现过它们。横斜生长的树林中,几只灰毛树懒正搂着幼仔睡觉。它们低沉着头,一副躲进梦里避雨的憨态。“芦雅,眼睛别乱看。抓紧附着物,跟着队形前进。”我得时刻提醒着她,防止这丫头走神儿。
足足用尽两个小时,腹部总算趴在峰顶石沿,我稍稍缓喘了口气,纵身而上。两个丫头见我到达峰顶,也不再跟着攀爬,只等待绳索拎她们上来。我粗糙的大手雄浑力猛,死死攥住连在芦雅腰上的钩绳,将她稳稳上提。
这丫头四脚凌空,像只激动的小龟,望着深不见底的山涧,吓得哇哇直叫。拉扯伊凉的时候,她及早闭上双眼,不让自己吓到,虽被安静的提溜上来,但一扑进我怀里,就死死搂住我脖子不放,那白皙的额头,早已紧张的香汗淋淋。
分给她俩一些食物,甜的味道很快驱赶走了惊恐。海拔近两千米的高峰,山峦巍峨雾气缭绕,别说两个女孩这会儿害怕,我第一次上来时,也很难适应这种高度。
我慢慢爬上那棵高树,拨开滴水的树枝,探出绑满新鲜植物的狙击枪管。镜孔中的整世界,变得一片混沌,大森林正专心沐浴着雨水,曲折辽阔的河流缓缓的流动,尚未充沛到泄洪状态。
远处的海岸线,冲刷着浩瀚沉重的海浪,依然看不到巨型轮船。这种现象确实另我费解,唯一的可能是,母船在离岛很远的地方,故意先放一艘小艇试探。
雨幕中的河道,未出现前来巡视的第二波游艇。我急速滑下大树,领着芦雅和伊凉,踏着山脉顶峰奔跑。来到以前射杀山魈的浓密草丛,我码起几块儿大石,又砍了些树枝插挡在前面,形成一个天然的狙击点。
“伊凉,你伪装在这里伏击,一旦海盗的游艇从山涧下驶过,你要先击杀上面的狙击手。如果没发现狙击手,便射杀驾驶员,迫使他们撞船。这次的敌人是和我同顶级的杀手,万万不能当成侏儒野人那样去射击。切记切忌,只打一枪不可贪射,无论命中与否,都要缩回身体,后撤一百米伏隐。”
伊凉一脸沉重,她一个十六岁的女孩,仅仅学习了几天狙击射杀,首次投入实战就面对强大对手,不免有些紧张失措。
我将她搂进怀里,用力吻她额头。“你记住,你不死我就死不了。只要有我在,死亡就是这些混蛋自找的。”轻轻松开安慰着的伊凉,我让她趴好,又用刀割了些青草,铺盖她小狼帽上,然后牵着芦雅热呼呼的小手,继续朝溪涧的出口奔跑。
跑出一公里后,来到空旷的峰段,照例搬码些石块儿,插上伪装的小树枝,使一切看起来自然。芦雅埋伏在这里,实施中段狙击,也是只打一发子弹,然后撤进树林一百米。
等我跑到昨天狙击小游艇的位置,时间大概到了早八点。两个丫头的狙击射杀点,都预留了足够的食物和淡水,天色变暗之前,唯一的任务就是等待目标。
母船与小游艇失去无线通讯,毕竟料到凶多吉少,这种军事化的海盗,肯定不会再以相同的方式和数量派一只小艇出来。望远镜从我额前的草藤下不断举起,时刻关注着河道的情况。
临近中午时分,灰蒙蒙的天空依旧不缓不急的飘着雨水,不知芦雅和伊凉还能否坚持的住,等待未知的目标是一个狙击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