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不同往日,辰王自己做过的事,自己不清楚吗?她……”
武功尽失,这四个字,就要脱口而出,如陌面色微凝,立刻打断道:“残歌!你回去休息,这里不会有事。”
莫残歌皱了一下眉头,深深看她一眼,真的转身走了。
南宫晔望着莫残歌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他应该清楚什么?
天边的阳光,忽而黯淡了几分,照在如陌纤细的手指,白得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
园子里,一时寂静下来,气氛有些异常。有好一会儿,都没人再开口说话。
冷意潇转眸,看到高台后方的碧湖上,隐有云烟缥缈,于湖四周葱翠的绿树掩映下,仿若人间仙境。不由起身笑道:“观一幕云间景,品一杯雨前茶,闻一曲绝魂音,人生快慰,莫过于此。奈何,你们啊,只知打打杀杀,太煞风景,辜负了大好良辰!”
清朗洒脱的声音,将不愉快的气氛,化作虚无。
冷意潇踱步湖边,举杯而饮,茶已然冷了,便有些苦涩。他并不介意,只清雅而笑,淡漠的眸光,掠过层层水面,最后又落到如陌身上。“你应该不是那种会在意她人言论之人。”
苦涩漫上如陌的唇角,她在意的,不是那些人的言论,而是言论下的事实,在她心里留下的伤口,不碰则已,一碰便痛如锥心。尽管如此,她也只是抬头淡淡笑道:“我没有意潇你那么洒脱。”
南宫傲笑道:“还是意潇懂得享受生活!清湖烟波云间景,盈齿余香雨前茶,但这绝魂音……”话音微顿,一双带笑桃花眼,无论什么时候看过去,都好像是含情脉脉。“如陌,你可愿抚琴一曲应应景,也好成全意潇一番心意?”
如陌笑笑,没说话,南宫傲便吩咐人取琴来,却被南宫晔阻止道:“如果本王没记错,她曾经说过,抚琴不为愉悦别人,否则,与当日琴姬,又有何分别?”
“你说对了,我与琴姬本就无分别。尤其对于辰王而言。”都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如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看得南宫晔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如陌又道:“意潇不是别人,别说是抚琴一曲,即便十曲,只要意潇想听,我自不会拒绝。而辰王你,向来公务繁忙,有这功夫在此浪费时光,不如回你的辰王府,多陪陪您那娇艳如花的月侧妃来得实际。”
笑而抬头,她目光冰冷,语气极尽讽刺。
那一夜,真的伤了她的心。这本是他给她的惩罚,然而此刻,面对她这样冷漠的眼神,南宫晔的心里,酸涩不已,那些被背叛的痛,忽然淡了许多。
“月侧妃?”南宫傲疑惑道:“晔,你有侧妃吗?怎没听你提过?是谁?”
“没有谁。那种人,怎配做本王的女人!”
如陌听了忍不住冷笑道:“她不已经是你的女人了吗?辰王如此薄情寡义,真是可惜了巫临月为你背叛嗜血楼的一腔深情!”
南宫晔诧异道:“你知道她的身份?那你应该知道,我不会真的对她……”
“你对她怎样,与我何干?”如陌反问,连唇边的最后一点笑意,也凝成了冰霜。
南宫晔皱眉道:“她已经死了!”
死了?如陌淡淡道:“那真是可惜!”
“是本王杀的。”
“辰王对于女人,果然是用时如宝,弃时如敝屐。不知又是怎么个死法?是否被扔到军营,供士兵消遣?辰王可有亲自前往观看,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一群人糟践凌辱,你可有觉得痛快?”
南宫晔心头一窒,突然说不出话来。那一刹那,他仿佛看到她冷漠的眼底有一丝带着恨意的痛楚一闪而逝,忽然想起巫临月临死前的那番话:“你不爱我没关系,因为被你爱着的女人,也不会幸福,好比魔宫宫主。在你心里,守护皇权,比什么都重要。你为了惩罚她的隐瞒,故意当着她的面假意与我亲热,让她一个人在雨里坐了一夜……如果我死了,她永远不会知道,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她也不会相信,被你废掉武功的魔宫使者,其实并不是你命人送进军营,所以这一辈子,你都别想得到她的原谅!还有,我知道魔宫宫主百毒不侵的秘密,但我不会告诉你,等我死了,我要在天上看着你,看着有一天,你为了她,痛到连生命都想放弃,也唤不回你想要的……”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她死?”目光复杂,口气已不如先前冷硬。
如陌道:“我没兴趣知道。巫临月为一个无心之人,背叛自己唯一的亲人,最后却死在自己一心所爱之人手里。不知她,可死得瞑目?”
“你,说本王无心?”俊容划过一丝沉痛,“若我无心,那也是因为本王的心,被你践踏得一丝不剩。”
如陌笑了起来,笑得连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眼底冰凉。她抬高下巴,微微冷笑道:“辰王太抬举如陌了!但若有机会,如陌还真想好好践踏一番,看看辰王的心,究竟是用什么铸造而成,竟可以如铁般坚硬!”
“你!”南宫晔眉心一紧,心头钝痛,有如刀割。他本能地硬声道:“不会再有机会。本王的心,永远不会放在一个背叛过本王的女人身上。你如今身在王宫,最后安守本分,否则,我一样会对你不客气!”
“那要多谢辰王提醒!王上,如果您不嫌弃如陌已非清白之身,那往后,如陌会尽心尽力,尽好自己的本分,伺候好王上,以答谢您当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