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灼烧得铁匠铺内的空气躁动,徐丹的眼眸映着缓缓前进的绿色倩影,连自己都不知道脸上的笑容是何种意味。崮繆琰尚
他是来挨打的,见到了打他的人,那颗刻意平静的心波澜起伏,嘴唇因阳光的猛烈而失去携着淡意的滋味。
“你来了。”
“我来了。”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话语,陈蓉的语气不轻不重,徐丹脸上有着微笑,却似面无表情,二人的遇上,都是刻意,可仍旧有着一些不经意。
相遇,相视,不需多言。
陈蓉注视着徐丹,冰冷着一张脸,却奈何太阳温度太高,那份最初的柔和没有被完全遮掩,流露于冰冷之中。
沉默片刻,她轻声道:“你带他来,是准备好了回去?”
她口中的他,指的是李裕宸,没有刻意的指向,且没有视线的刻意偏移,她的话语也很简捷,减去一些不少人都懂的话语。
闻言,徐丹闭口,随周围渐渐安静的氛围,些许沉默。
准备好了疗伤丹药,打算让李裕宸带他回去,说服自己就是来挨打的……可挨打将要开始,在不少携带异样的目光注视下,他才发觉,所谓的准备好,只不过是内心里有过的想法。
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却仅仅只是他以为。
在陈蓉的询问下,他才知道自己错了,昨天就开始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离谱到他只知道错了,不知道错在哪里。
太阳投下的光线很热,照得他整个人都觉得浮躁。
挺直着身躯站立,是平常时候的姿态,却又觉得好累,而额上不觉浮出水迹,似把太阳的光辉都聚集到其中,并含着滚烫的温度流下,脸上都是火辣辣的。
沉默,思索,犹豫。
他还没准备好,可他已经站在这里,没有再准备的时间,不能继续沉默,思索已然没有价值,不能再有犹豫。
“准备好了。”他沉声说道,“来吧。”
伴随着声音落下,他的胸膛挺得更直,整个人的气势发生改变,由决然而起,自信与骄傲浮现于阳光照射下的白皙脸庞。
“呵呵。”陈蓉轻笑,似优雅的绿色围衬的花朵盛开。
笑靥映着阳光展露,其间有着满意,但俏脸上刻意的冰冷尚未彻底消散,携一缕热风轻动,空气中的火热在瞬间逝去许多,清凉的感受直入心扉。
花开虽好,可冰冷却存,让人心生怜惜之意的同时,又因预料中将有的惨痛而不忍直视。
徐丹抬起右手,看到了抵达身前的攻击,明明可以阻挡,却是在中途停下动作,等待时间流逝,等待身前的倩影发出审判,等待意料中的再一次的受伤。
无论怎么做,又是怎么样的努力,最终的结果都是惨不忍睹的痛。
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会是与以往相似的伤痛,他不打算阻挡,这样还可以节省一些力量,能更好的应对即将到来的伤痛。
所以,他抬起手,却不是防御。
感受到他似迟疑的变化,陈蓉微愣,身形于移动中有些许的停滞,却是在抬头时蹙起眉头,本是随意的攻击增加更多的力道。
“砰!”
一掌拍下,手掌与肩膀触碰的声音沉闷,伴随着徐丹受重击向后退,以及陈蓉渐渐愤怒的身形急速向前。
“嘶!”
徐丹强忍着疼痛,紧咬着牙关,但嘴唇忍不住张开,挡不住气流的窜入与逃出。
最佳的防御机会被他放弃,接下来的攻击,他想过要防御,身体也先于思绪做出反应,可终究是无用,那密集的攻击还是落到身上。
陈蓉的攻击,速度极快,却只落在那些不致命的部位,仅给徐丹带来疼痛的感受。
沉闷而又显得清脆的声音响起,因为时间间隔的短暂,与第一道响声连在一起,在铁匠铺中燥热的空气里回荡,更荡在不少人的心中,随两道纠缠的身影渐渐剧烈。
李裕宸早已经退到一旁,但看着陈蓉的攻击,不由再向斜后方移动几步。
不仅只是他,很多观战的人都是这般,内心的思绪牵引身形稍向身侧与身后,隔着不短的距离,却怕被中央进行着的战斗影响。
陈蓉出手,徐丹倒地。
两分钟不到的时间,一场比试结束,众人悬着的心落下。
陈蓉停住身形,于喘息中盯着倒地的徐丹,冷声说道:“活该被打!”
生气伴随着些不忍心,两者于内心纠缠,可终究是前者居多,冰冷继续覆盖俏脸,任阳光如何火热照耀,都不改变。
她很生气,看着倒地不起的身影,气就不打一处来,且打完之后比开打之前更加生气。
“给我一盆冷水!”她喊道,视线转向李裕宸,“拿一盆水来泼在他身上。”
李裕宸愣住,待思绪清明之后,又不愿动,立在原地,嘴巴下意识的张了张,但没有任何声音吐出,且于内心之中有着不忍,默默替徐丹哀悼。
对于这样的结局,他并不是特别意外,也如徐丹之前的叮嘱,只是看,什么都不做。
“拿一盆水来!”陈蓉再度喊道。
声音不似之前呼吸稍急时候的平淡,似变得有重量,说话时的眼眸带上丝丝冰冷,且含有一丝愤怒。
李裕宸摇头,很坚定地摇头。
徐丹已经倒在地上,呼吸急促又显缓慢,嘴角残留着绯红的血迹,而眼睛紧闭,似乎是昏迷过去,李裕宸不再忍心做任何会伤害到徐丹的事情。
陈蓉的态度,他本能的有些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