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她!你们几个快点儿!”安老爷面色灰白的对府上几个下人呼喊着,几个面无人色的伙计拼尽全力按压住安府千金的四肢,看着不断抽搐的安宁,安老爷那叫个心疼,看着一旁紧紧抱住陆飞裳失声痛哭的安夫人,这位老头不断提醒着:“小心别弄伤了大小姐!还愣着干什么!别让她咬到了舌头!”
入夜到现在,短短三个时辰的功夫,安宁已经狂暴了三次,且一次比一比厉害,安府上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牢牢绑住。
“赶快带夫人和陆家姑娘下去,然儿回来没有!没有?赶快去找啊!”安老爷咆哮着,自己这女儿的反常着实太过吓人,伙计们筋疲力竭,换了一波又一波,可她却似乎孜孜不倦,一点儿也不见疲惫。
“老爷,公子来了!”一个伙计小跑着冲了进来,安老爷焦急的问:“然儿在哪儿?”
“是大公子和二公子!”原来安庆和安谧得知了小妹出事儿,大半夜从被窝里爬了起来,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二人刚到门口,便撞到了同样刚刚进门儿的三弟安然。
跟着二哥安谧一起来的,还有那位昨天刚刚为安宁算过命的李先生。
“二哥,请他来做什么?”安然纳罕的看着李先生,安谧无奈的道:“是母亲执意要请他来的,不过也好,说不定还能给三弟你帮把手!”
“好吧,那有劳李先生了!”安然说着拱手引路,一行人急急忙忙的进了安府。
安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直到深夜府门前还是灯火通明,这也引来了不少围观的百姓,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头戴斗笠,身着罗汉褂的老和尚拉过身边一个卖单儿的百姓,疑惑的问道:“施主,敢问你们在看什么?”
“哦,你是路过的吧?这安家今晚上出了大事儿,连李半仙儿都出动了,听他们说是安家那位千金得了失心疯,我看呐,八成是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你一个外地……哎?人呢?”
戴斗笠的和尚正是法静禅师,一听说是安家出了事儿,还是那位安小姐,这位老僧立时便警觉起来,本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原则,就见他将头上斗笠一摘,迈开步子向前狂奔,一阵助跑之后陡然一跃,窜上了安家的围墙。
“砰”的一声撞墙般的巨响,众目睽睽之下,法静禅师以上去时更甚的速度折返,直挺挺的伫立在了安家门前的地上,身后一名好心的围观群众上前关切的问道:“大师,您没事儿吧?”
“多谢施主挂怀,贫僧没事儿,只是刚刚上去的时候偶然想起忘了带几样东西!”法静禅师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好心群众想笑却不好意思笑,只得转身离开了。
面对安府的一面,法静禅师的额头和眼眶的位置上泛起了一大片淤青,而那双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此时也蓄满了酸爽无比的泪水。
……
“啊!”一声惨叫,安家三兄弟和李先生停住了脚步,安宁房中的窗子被撞了个粉碎。一名伙计连带着纸窗的碎屑一起飞了出来,挣扎了两下直接昏死过去。
“爹和娘还在里边!”安庆焦急的喊了一嗓子,三兄弟奋不顾身的冲了进去,刚一跨进门口,迎面便飞来了三个乱叫的伙计,安庆躲闪不及,被结结实实的砸倒在地。
安然等人已无暇顾忌这位大公子,因为在他们的对面,安家那位娇弱的小千金正歇斯底里的狂暴着。
六个伙计分散均匀的狠拽着两根粗壮的绳索,看那表情便知道相当吃力,反观安家小姐,基本上可以用不费吹灰之力来形容。
“呼!”一组伙计被砸在了房间的撑柱之上,“哗啦”另一组伙计被直接摔在了闺榻上,片刻的功夫,安家伙计便被全部摆脱,没有了束缚,安宁变得更加狂暴,能够看的出,她是不太想伤人的,重获自由之后,她的目标直指门口。
由于冲力过猛,自己的妹妹迎面而来是,冲在最前面的安谧躲闪不急,被直接掀翻在地,好半天才缓过神儿来。
李先生神色慌张,面色铁青的注视着安然,大口喘着气,问道:“小子,你会用墨斗吗?”
安然重重的点了点头,李先生应声迅速从斜挎在身上的布袋中取出一方墨斗,随口咬开墨瓶,一股脑的倒在了墨斗之中,抻出线头后,将墨斗盒扔给了安然。
安然顺手接过墨盒,早已顾不得溅了一身的墨水,二人一起配合,将墨斗线登的笔直,一手拇指横,食指紧紧扣住墨线,等到安宁的身影跑上前时,二人一起发力,墨线弹起处,安宁的双腿登时便被弹出了一道血口,安宁虽然失控,但也识得痛苦,被这么一弹直接向后退了几步。
墨斗的威力比较惊人,眼见着姐姐受了伤,安然心急如焚,相当担心,李先生见状倒是大喜,对着安然喊道:“小道长,再接再厉,千万别让她逃了。”
“这!”安然心乱如麻,卫道这么久以来,他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艰难的抉择,并不是因为对手是自己的亲人,更重要的原因是,虽然姐姐此时相当狂暴,而且伤了很多人,但她却不是妖孽,虽然被墨斗线所伤,但却只是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儿而已。
“小道士,准备!”眼见着对面安宁再一次扑了上来,李先生抻住绳索,再一次拉动,安宁近在咫尺,李先生狠命一弹,却发现连半点儿响动都没有,错愕的李先生向安然这里望了一眼差点没被气的直接昏死过去,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