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薛东哲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都那么陌生,他仿佛睡了一大觉,眨眼间,身边的世界都变成了白色。
白色的墙,白色的床榻,白色的华,连身边的人都是一身白衣,以及自己脚上裹着的白布。
他不惊讶,因为直觉告诉他,他在医馆里。
“你醒了?”一位陌生的女性莞尔笑道,随即转过头对门外喊道:“乙字头的病人苏醒了,家属可以进来了。”
薛东哲有点懵,家属?自己早就没有家人了,那进来的又会是谁呢?
门开了,一阵机械转动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扭动了一下僵直的脖子,他看清了,那不是别人。
“晶晶!”薛东哲欣喜若狂,同时也很担心。
“你怎么来了,自己来的吗?”薛东哲担心的问。
“东哲,你醒了就好,我们分开吧!”上官小姐眉心微蹙,悠悠的说了一句。
“什么?你,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薛东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讶然的看着轮椅上的上官小姐。
“你没听错,我说我们分开吧,你已经残疾了,我不想照顾别人!我不想这么悲哀的过活下去!”
“听清了,好!记住你说的话!”薛东哲只觉自己的心里宛如压了一块大石,碾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
寅夜,银瑰大厦的入口,这一年的冬雪,比去年来的更晚一些,随着冬雪而来的,还有一道阴魂。
上次只是个魄,这次,真变成魂了。
“我说你不好好在医院呆着,怎么又跑回来了!”方女士有点抓狂。
薛东哲心灰意冷的道:“我已经死了!不会再爱了!”
方女士膛目结舌:“等一下,有点乱,一定有什么疏漏!”
“别再闹了,赶快回去吧!离魂可不是好玩儿的事儿!”安然手捧着一杯清茶,没好气儿的规劝着。
薛东哲的态度很明确,你有你的套路,我有我的理由!不回去,就是不回去。
“算了,既然那么不想活了,让他死了算了,我帮他超度!”安然冷着脸道:“待会儿我和牛部长联系一下,让他派两个阴差过来,黄泉路有点长,让他体验一下魂飞魄散的感觉!”
一听这话,薛东哲的心里登时打起鼓来,安然不耐烦的道:“别再犹豫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薛东哲不再抱怨了,安然的态度和缓了一些,问:“说说吧,我看你的命格没有那么短命了,若非主观意识不想活了,断不会这样!”
“我被欺骗了!”薛东哲心情灰白的说着,安然和深表无语,方女士语重心长的道:“孩子,你还是太年轻,怎么就不能为你父母想想?”
“我是孤儿,从小就没有父母!”薛东哲的话让方女士彻底无语。
安然摇头苦笑道:“好吧,最后问你一遍,你是想去阴司转转,还是乖乖回去身体里面,准备迎接下一段感情?”
“我……我还是回去吧!”薛东哲最终还是选择了活下去,为了彰显自己不是一个懦弱的人,他还给自己找了一个很恰当的理由:“我一定要弄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狠心!”
安然才不管这些,他只想尽快把这个家伙送走,然后去见一个人,自打来到这里,他还从来没见过她。
安然将薛东哲的游魂装进了一支贴着符咒的小瓶中,离开了银瑰大厦。
“说吧,你想去哪?”安然不耐烦的问,薛东哲若有所思的道:“去上官家!”
“好吧,还真是贼心不死!”安然看了看天色,才初更时分,等下回来应该还来得及。
上官家的闺房中,上官小姐正抱紧被子,双眼定定的看着枕边那只毛绒熊。
自从它来到了这里,就开始变得异常诡异,室内的空气比原本更加阴暗,虽然落地窗前没有什么遮挡,但还是阴气逼人。
“看见没有,没有你她依旧过得很好!”安然毫不留情的打击着薛东哲,薛东哲一脸惨白,面色阴沉的盯着上官小姐那张俊俏的小脸。
上官小姐目光定定的注视着天花板,整个人发出了一声长叹,缓缓撩开了被子。
“差不多了,再看下去就少儿不宜了,我们该走了!”安然一本正经的别过头,薛东哲却饶有不甘的道:“再等等!”
“为鬼不尊,你知道什么后果!”
“就一会儿,我有种预感!”薛东哲悠悠的说着,安然也煞有介事的道:“我也有种预感!”
“看,我说的对吧!”薛东哲振奋不已,安然疑惑的看了过去,只见上官晶晶的怀里牢牢的抱着一样东西,二人定睛一看,那是一张小半米宽的相框,相框里隐隐的显露着一个人的轮廓,仔细看去,那张清瘦的脸真是身边这位薛青年的。
“好吧,还真让你猜中了!”安然不在阻拦薛东哲了,这只倒霉的魂魄心里乐开了花,犹自感慨道:“我就知道她还是放不下我!”
“是啊,可是我有一个疑问!”安然话音刚落,薛东哲便狐疑的看向了他,安然徐徐的问:“那她为什么要害死你?”
“什么?”薛东哲有些不理解,安然补充道:“你刚刚醒来,她就给你泼了一盆冷水,害得你差点魂归西域,你说她不是想害死你,还能有什么目的?”
薛东哲也有些迷糊,这确实是很难理解的事情,面对上官小姐这个不亚于裤裆里扔锤子的打击举动,他还真是有些捉摸不透。
“看来也只有她可以给你答案了!”安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