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头疼不,跻身蹲在一处矮墙边上,抬眼看了看天色,已是寅时将近,这就意味着一夜又将过去了,想想自己这两日经历的如梦似幻的情形,安然不禁失笑,事已至此,不能不好好休息一下了,等到明晚,想来阴兵势必有所大动,到那个时候,自己再出面和那位诸葛先生做个了断。
……
若想成就一番大事,就必须要做到群情激奋,而要想群情激奋,则必然要寻找一个比较合适的倒霉鬼作为愤怒的突破口,在这一点上,诸葛武柏有着很高的觉悟。
这位擅长扮猪吃虎,喜欢蛇吞象游戏的老兄并不是向武侯一般身高一米八加的俊朗美男,恰恰相反,他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与自己的形象有着不谋而合的共同点。
长相偏老,有长者风范,这是当初蔡奚信任把他奉为心腹的条件,城府颇深,张弛有度,是诸葛老夫这个身长不会超过一米七的仁兄的生存法则。
“数百年前,我们和他一起拱卫怀汾防线!那时的我们何其英武!九州之内无比叹服,我们完全可以成为朝廷的精英,百信心中的楷模,还有家中的孝子贤孙!”诸葛武柏的声音很亢奋,其中充斥着说不出的愤怒。
在他的下方,便是昔日叱咤风云的三十万阴兵,不得不佩服这位诸葛先生,当着这么多阴魂的面上发表陷害意味儿十足的谋权演说竟然连草稿都不用打,且丝毫没有怯场紧张的意思。
“如今数载过去,物是人非,此时的大疆也不是我们那时的朝廷,男儿虽死,心系社稷,现在这里太乱了,污浊不堪!我们要做的,就是像往年一样,拿起我们的兵器,去征服这个世界,哪怕只有夜晚,我们也要建立一个属于天子的天下!”
诸葛武柏的面上腾起一片红晕,明显是激动所致,所有阴兵都明白,他这不过是为了给侵犯外境一个合理的理由,诸葛老兄只不过是借助了蔡奚曾经犯下的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理由,便将这些家伙本就不堪的心灵团团凝聚到了一起。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支持他的观点,就在群情激奋,诸葛武柏以为自己得势之时,一片混乱之声却在队伍后方响起。
阴兵们自觉让开了一条路,数十只阴魂推搡着一群同样装扮的家伙来到了诸葛武柏的跟前。
见到这一幕,诸葛武柏不由得有些纳罕,手里捻着一根蒲草,道:“这是什么意思?”
“启禀诸葛大相,这些人乃蔡奚昔日心腹,刚刚大相在此激励众军时,他们意图袭扰,被我等拒了!”一名军官模样阴兵躬身拜了一声。
诸葛武柏站起身来,痛心疾首的打量着下放这二十七个阴兵,他对这些人很熟悉,昔日光武帝刘秀手下有二十八星宿宿将,怀汾地势紧要,皇帝为了表示对蔡奚的信任,钦点了各路军镇最勇猛富有谋略的二十八人送给了蔡大将军。
对于少了一个这件事情,诸葛武柏并未挂怀,他甚至感觉很理所当然,就连在场的阴兵也没多问,原因在于,诸葛武柏也是这二十八人中的一个,他的代号,是奎木狼,二十八将之首。
“众家兄弟,你们这是何苦呢?蔡奚对我们的所作所为有目共睹,别再执着了!那样只会害了自己!”诸葛先生面带着一副你们不听话我要拯救你的悲伤情绪,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底下这群昔日亲如兄弟的同僚。
出乎诸葛武柏的意料,底下这些位昔日同僚竟然没有一个讨饶示好的,这让他很伤心,还记得当初一同打马投奔怀汾的时候,他们是多么的亲密无间,物是人非,更让他难以琢磨的,是蔡奚什么也没做,便夺得了他们的誓死效忠,诸葛武柏很气愤,却没有动怒,他在心里盘算着另一件事。
“好吧,从右开始,四个四个的杀!”诸葛武柏将手紧按在自己的头上,做黯然神伤状,无奈的叹息着。
“箕轸参壁!”一声清点过后,数名阴兵手持卷魂刀来到四个宿将身后,“刷刷!”阵阵刺耳的声响过后,四只将官模样的阴魂应声倒地,可敬的是,这些宿将直到死时都没有喊出一声,更是面不改色。
四人已死,随着清风消散,但其余人还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诸葛武柏再一次抬起手来,可还没等他落下,便被一个女子的声音打断。
“住手!”诸葛武柏送目望去,只见数里之外的地方,两个人影正缓缓向这里靠近。‘
看到这个人,诸葛武柏登时脸色骤变,他的心中掠过一丝杀意,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害死了自己的那位蔡大将军的红颜知己。
“是你!”诸葛武柏沉声喝问,众多阴兵向那里看了过去,一见是她,登时便凶光毕露,大有一副将她碎尸万段的阵势。
梓瑜郡主从容不迫,穿过阴兵来到了即将被斩杀的四宿将跟前,抬眼回道:“蔡奚还没死吧?哪里轮得到你这个无名小卒在这里指手画脚!”
诸葛武柏站起身来,似笑非笑的道:“是啊,我是无名小卒,你呢,把大将军迷得神魂颠倒,最终还搭上了这么多人的性命!”
“别在那惺惺作态了,既然没死,这些阴兵理当遵循印绶号令!”梓瑜郡主悠悠的道:“敢问诸葛先生,可有玉龙签或是五军令?”
这个问题问的相当精彩,几乎所有差点儿被诸葛武柏同化的阴兵再一次恢复了理智,数万双眼睛定定的看着这个刚刚还在同仇敌忾的男人。
诸葛武柏信心满满,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