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更迷惑了。
老太太笑着,“重,打学说话,就一直把‘床’呀、‘房’呀、‘筐’呀什么的,都念成‘糖’!我觉得有趣,也不硬叫他改,后来教他唱《月光光》,也是这样。”
老太太努力学着李重光幼时唱歌的样子,“月光光,照地堂,虾仔你乖乖训落——‘糖’!你听,是‘糖’!呵呵呵!”
老太太开心地笑着,不禁咳嗽起来。
阿四早已惊得目瞪口呆!原来老太太从一开始就看出了自己的破绽!
老太太咳得厉害,阿四顾不上多想,连忙上前捶背。
“还有那婚礼上,哎哟,你喝起酒来不要命,”老太太咳着,喘着,“重光哪儿有这个酒量?打小,一口酒下去就浑身长红痘痘,一睡大半天!玉堂不记得了,我能忘了?也真是不小心,他!还有你!”
老太太嗔怪地看着阿四。
阿四结巴着,“奶奶,您,您早看出我,我是,假的?那您怎么不,揭穿我?”
老太太没回答,精神却仿佛更好了,“来,扶我坐起来!”
阿四连忙扶她坐起身,身后垫了个高枕头。
老太太微笑着看着阿四,“因为你会唱《月光光》!除了一个字不像,还真有几分重光的意思!”
阿四眨巴着眼,还没明白过来。
“十年了,就真是重光回来,怕也不见得会唱了!”老太太叹道,眼神幽幽的,“最开始,就为点子天伦之乐,宁肯你多陪我说说话,多唱两遍《月光光》,我不敢去想,玉堂弄个假的回来,那我的重光,哪儿去了?”
这话里的意思凄惨动情,说到这儿,老太太两眼淌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