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从椅子上溜下来,径直往外走。
“你到哪儿去?衣服还没脱呢!”老丁连忙叫住他。
阿四不回头,“茅房!”
甲板上,铁山和李玉堂坐在茶座,铁山颇有说书先生的架势,口若悬河,连说带比划,“……当时我就在场,那辆车正好开过我的铺子面前,只见横空飞来一只那么长那么粗的箭,‘噗’地一声就扎进车厢里……”
李玉堂听着,默不作声,心如针扎。
“后来我才听说,车里的不是孙先生,是个替身!孙先生是真命天子,哪那么容易死的!”铁山一边说着,一边瞥眼观察李玉堂,“我还听说,那个替身是个富家公子,十分年轻!本来在英国留学,是个高材生,青年才俊,大好前程,毁于一瞬啊!”
李玉堂更加难受,眼中泛起泪光。
“可惜呀,可惜!是不是,李老兄?”铁山冷不丁地问李玉堂。
李玉堂沉浸在痛苦中,泪眼模糊。
铁山紧紧地盯着李玉堂,“你说呢,李老兄?!”
李玉堂慢慢从怀里掏出手帕擦擦眼睛,“我老了,一吹风,就要流泪……金老板,您刚才说什么?”
铁山有些失望,“李老板好像对革命不太关心?”
李玉堂叹道:“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当年为了铁路收归国有的事,李老板领着省港商人跟朝廷叫板、谈判,可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呀。”铁山感叹。
“往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听说贵公子也在伦敦读书,不知道是不是认识那位为孙先生而死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