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然后呢?”半染跪坐在沙发上,一边用扇子给我扇风,一边殷切询问道。
“然后他就捂着耳朵仓皇跑掉了。我也无心恋战,当即坐车回来了。”我说。
“姐,不是我说,你貌似又输了。”半染轻声道。
“何以见得?”我犹在强撑。
“你想啊,这shī_jìn心结折磨了你十多年,让你念念不忘不能自拔,可人家胜利者却一副完全不记得了的姿态。有时候做人的差距啊,一旦拉开,就追不回来了。”半染哀痛道。
“姐知道有差距。”我咬牙切齿道,“可姐不会放弃的,姐要复仇!”
“哎,姐,我怎么觉得这个彭大树恐怕包藏祸心啊!”半染微一沉思道。
“你说说看。”我凝神听着。
“我觉得,他十有八九完全记得你们小时候的事情,但是他却故意装作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半染阴森森地说道。
“他这么邪恶!”我不禁匪夷道,“那他这么做图啥呢?”
“就图你对他耿耿于怀,念念不忘。”半染胸有成竹地说道。
“这么深情!”我不禁惊叹道,“可他有这么爱我吗?”
“他完全不爱你!他的目的就是戏弄你,折磨你,蹂躏你!”半染彻底陷入阴谋狗血剧情中无法自拔。
“这么人渣!”我不禁拍案道,“可是我有这么饥渴吗?”
“人不饥渴枉少年!”半染煽风点火道,“你一天不饥渴,两天不饥渴,我就不信你一辈子不饥渴!”
“这么说来确实还是很危险的!天干物燥,生理需要。”我沉思道,“乖乖,幸亏有你的提醒,否则我一世英名晚节不保,差点着了他的道儿,对他不离不弃起来!”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我的名字叫红领巾!”半染豪情万丈地说道。 “那我明天约他出来,当面戳穿他的阴谋,让他别再打我的主意。你看可还要得?”我咨询道。
“相当要得!”半染重重颔首道。
“那不如明天下班你陪我一起去吧?”我盛情邀请道。
“好哇,求之不得!”半染一股邪火在眼中升腾:“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歪瓜裂枣胆敢挑战我亲爱的你!”
晚上,赵赵氏打来电话,问我是否安全到家。
我感动得不住点头,说道:“妈,我很安全,你姑娘守身如玉完璧归赵。”
赵赵氏在那边嫌弃、挫败又郁结地悲叹了一声,好像我安全到家对她来说是一件无比晦气的事情。
“你咋不让他送你回去呢?”赵赵氏责问道。
“人家不想送。”我假装怨怒地说道。
“笨死!那你就送他回去呀!”赵赵氏各种翻脸。
“人家不需要。”我继续怨怒。
“那你们都说啥了,一起说说话、散散步总有的吧?”赵赵氏几乎绝望地问道。
“散步是没有,散打倒是差不多。”我好整以暇地说。
“啥?”赵赵氏不可置信。
“哎呀,妈!强扭的瓜不甜,上赶子不是买卖。”我苦口婆心道,“我跟彭大树不合适!”
“你啥意思啊,人家还配不上你了是不是?妈给你挑的人,你就看不上眼是不是?”赵赵氏大嚷道。
“吵吵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镇静点行不行?”我把电话从耳旁拿开。
“那你自己说,你觉得你跟谁合适啊?你跟谁合适?你跟房东小伙儿合适?”赵赵氏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不知为什么突然生出一股邪火,遂赌气道:“是啊,我俩合适,我俩太合适了!非卿不娶,非郎不嫁,天造地设,美满无双!你满意了?”
“呃!”赵赵氏愣了一下,赶紧发自肺腑地安慰说:“咪阿,别激动,别上火,别冒进。妈虽然着急,但还不想把你逼到这个份儿上。”
“你啥意思啊?”我假装不明白地说,“你是说我配不上他呗?我高攀了呗?我自以为是了呗?”
“你冲我嚷嚷啥?”大咪妈短暂的温柔很快就到头了,咆哮道:“那高不高攀你自己心里还没数吗?那配不配得上你不是挺明白的了吗?那是不是自作多情了还用我说出来吗?”
我自谦的时候明明说的是自以为是,到她那里硬生生地给改成自作多情了。赵赵氏,谢谢你给我罪加一等。
“行了,我不跟你说了,你自己好好寻思寻思吧!”赵赵氏演讲完毕恨恨道。
“妈!”我趁她没挂断电话赶紧补充道:“我明天晚上不能陪你俩吃饭了,我公司有个饭局。完事我再去宾馆找你们。”
“完事你也别来,我不想看见你!”赵赵氏色厉内荏地甩出一句狠话,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对着手机撇撇嘴,暗道:又耍大牌。
心中不快,我拖过“你妈贵姓”,一顿天地为之掩面的蹂躏。
“你妈贵姓”一边无用地挣扎,一边骂道:“对谁有火对谁发,不要拿我把气撒!”
我回道:“那是我亲妈,我敢对她怎样?再说了,谁让你好死不死的名字里也有个‘妈’字。姓啊,别挣扎了,这就是你的命啊!”
……
气也撒了,火也发了,我匆匆洗了个澡,收拾完毕躺到床上,又给彭大树发了条短信:“明天晚上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吧。”
很快,那边就回过消息来了:“我看没这个必要吧。”
我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彭大树竟然会拒绝我的约会邀请。
“半染!”我在屋里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