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戏霸的腿脚还真是灵便,我使出十成功力马力全开想要摆脱掉他,但好几次气喘吁吁地一偏头,却总能看见他飘飘欲仙的衣袂。谁再跟我说飙戏伤身我跟他急,飙戏明明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法宝。
正拾阶而上,赫然听见戏霸在我开腔了:“哎呀,出来这两天,真怕我的菜被偷光了。”
我一个趔趄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一脸黑线回头道:“没事,子曾经曰过:‘戏霸戏霸,刮风下雨都不怕’!”
伯父嘿嘿一笑,添砖加瓦道:“我会织围脖!”
我只好翻了个白眼,由衷附和道:“好巧啊,我会补裤衩!”
从不知见好就收为何物的他伯父继续自吹自擂道:“那个现在很红的ipad,我使得别提多溜了。”
我不想跟他再继续掰扯,赶紧封住话头:“不好意思,伯父,我就是个互联网世界的土鳖。不会偷菜果腹,也没有围脖蔽体,在商场更是从来分不清哪个是ipad哪个是电磁炉。抱歉没能跟上您与时俱进的脚步。”
“你这样out,可要被时代淘汰了!”戏霸语重心长地说。
“时代不时代的都是浮云,只要您把我淘汰了就行!”我一语双关道。
他伯父哼笑一声,再也无话。
待我和戏霸找到石鱼的所在时,萝卜已经摸完了。趁着戏霸走开去摸鱼,我悄声问萝卜:“你摸的哪里治糖尿病啊?”
萝卜剜了我一眼:“我摸了它全身,每一寸肌肤都没有放过,每摸一个地方都念‘糖尿病走开’。”
我心说,这也不失为一个无知而万全的方法。
萝卜突然挤挤眼睛,有些促狭地凑在我耳边说:“我特意帮你找了鱼的那个,可惜没找到!”
“鱼的哪个?”我跟不上思路地问。
“啧!”萝卜发出嗔怪的声音,“还有哪个!鱼蛋啊!”
我豁然开朗过来,却仍不死心地挣扎道:“这位雷母,你所谓的鱼蛋,别不是指鱼的生殖器吧?”
萝卜邀功地一笑,开始剖析自己的心路历程:“我是想啊,帮你找到鱼的那活儿,帮你祈求你房东变直!”
饶是我长了一张皮糙肉厚的老脸,听了这话也不得不气得脸红,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挤道:“我!谢!你!”
“你可别谢我,我没找着!”萝卜倒是不贪功,嘱咐道:“一会儿你上去自己找找,不行就向旁边的箱子里多捐点儿香火,看箱子的那位八成一高兴,会指点你鱼蛋的所在。”
我再也忍受不了萝卜的鱼蛋论,因为我已经被她叨咕得产生了幻觉。我似乎真的看见两颗鱼蛋,还白嫩嫩地冒着热气,淡汤浮油飘着香菜。我抓狂地仰天大叫一声,眼前的幻象才终于碎裂不见。
我赶紧冲到石鱼前,快速地为赵赵氏摸了它一遍,接着为亲爹又摸了它一遍,最后甩下100元的“诚意”,头也不回地往山下找爹妈复命去了。
回到山下的山庄已是正午时分,司机小哥送完了泡泡已经回来。我们吃了饭,稍事休息,开始各自收拾行装准备撤离。
我在自己的房间抱着“你妈贵姓”,热泪长流:“姓啊,这狗血淋淋的潭柘寺之行,总算是画下了句点啊!在这儿再多待一刻,你的主人我恐怕就要就地出家了。”
“你妈贵姓”冷清中透着檀香的声音飘进我的耳朵:“阿弥陀佛,贫兽已经先施主一步皈依了。”
我霍然抬头,不可置信道:“什么时候的事?”
“你妈贵姓”垂首道:“就在昨晚施主把贫兽扔到泡泡施主床上的那一刻。”
我冷笑一声:“想用遁入空门来逃避男宠义务?做你的春秋大梦!”
“你妈贵姓”倒不生气,依旧用那半死不活的腔调回答道:“阿弥陀佛,请施主对贫兽的信仰心存敬畏。否则天道轮回,报应不爽,终究不是施主的彪悍所能抵挡。”
我一巴掌“啪”地拍在它的肥臀上,不慌不忙道:“姓啊,我就是因为对佛家充满敬畏,才敢对你如此不敬。你可知道是为啥?”
“为啥?”“你妈贵姓”明显声调高昂了起来。
“因为我知道,佛祖压根没收你。”我气定神闲地说。
“胡说!”“你妈贵姓”心性大乱,气息飘虚。
我粲然一笑,如沐春风道:“如果佛祖收了你,那你做个双手合十来看看!”
“你妈贵姓”几乎立即就要应我的激将法,然而悲惨的是,它到这时才终于赫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手。
真是阿弥陀佛,无力苟活!
回去的时候,在车辆的安排上有了点小争执。赵赵氏看到我也跟他们一起钻进了雷阵雨的车里,一脸嫌弃地让我坐另外一辆车回去。我必须挽回我在亲妈心中的形象了,必须要对黑锅说不。我拍拍老赵的胳膊,让他去另外一辆车上陪戏霸。内鬼老赵下意识就要笑着答应,突然又觉得这反应未免过于轻浮,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一时之间,矛盾不已,酱紫了面孔。我宽容地朝他一笑,给了一根杆子:“你们昨晚的棋不是还没下完吗,你们可以在路上继续切磋。”解脱了的老赵当真不客气,顺着我给的杆子就爬进了他伯父的车里。
我偷偷给萝卜发了条短信:摊牌,帮我!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萝卜看到短信,状似无意地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意思是:瞧好吧!
雷阵雨的车稳稳地开出了山庄,顺着盘山公路疾驰。赵赵氏一直把脸转向车窗,表明对我的态度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