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之后我迅猛地蹿进房间,反锁上房门,抱着瑟瑟发抖的“你妈贵姓”安抚道:“娘子,别怕!”
很快,门口就响起了纷繁的脚步声,接着就听到泡泡擂着我的房门叫嚣道:“赵大咪!你给我出来!你不是人,你居然装醉坐人家的大腿,撕人家的衣裳,你个臭流氓!”
“你调戏我男宠,撕毁我检查,行迹更恶劣。”我回呛道。
“人家还差点要牺牲自己的色相和声誉帮你出气。你利用了人家的善良,把我的真心还给我!”泡泡继续挑衅道。
“我元气大伤地装醉,还不是怕你俩喝死在饭店。小没良心的!现在到家了,你俩喝去吧,喝死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另外,你的真心我没办法还给你,找你房东哥要去。”我喊回去。
我耐心地等待着泡泡的第三lún_gōng势,可是等了半天,门外却一直极度安静。难道是三局两胜制,我不知不觉已经登顶了?
“死泡泡,做人能不能善始善终一点儿?输了你就认,这样静悄悄的,是要憋死哀家呀!”我一边咕哝着,一边忍不住抱着“你妈贵姓”打开了房门。
一开门,我和我的男宠就当场石化。/
房东背对着我站在他房门前貌似正准备开门,后背挂着一个一米七的人体褡裢。
更可怕的是,褡裢把头埋在房东的肩膀处,活像一个创新了体位的吸血鬼。
我错了,房东,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让泡泡找你要真心。他这不是来讨心的,明显是来索命的。
“房东哥,你别走!”泡泡突然带着哭腔,口齿不清地说。
我虎躯一震,我怎么在苦情前戏中嗅到了活色生香的味道?
还没等房东开口,泡泡就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了起来。
“我求求你了,你不要走。”泡泡跟个撒泼要玩具的小孩似的,紧抱着房东,喋喋不休地哭喊着。
房东呆了一下,用手轻轻拍了拍泡泡搭在他胳膊上的手。
然而这个安抚的动作丝毫没有起到镇定的作用,泡泡哭得更加放肆,几乎要将房顶掀翻过去。
我静静地看着一米七的褡裢勉强扒住一米八多的主人,很不厚道地想到了“蚍蜉撼大树”这个词语。
房东一看这个架势,只好改软为硬,想要掰开泡泡八爪鱼一样的魔爪。
然而泡泡的手就像是原本就长在房东的胳膊上一样,除非断骨削肉,搞得血肉模糊,否则它们是不会离开的。
我正在回忆九阴白骨爪的绰约风姿,突然听到房东一声怒吼:“还不过来帮忙!”
我能理解他这话是对我说的,但问题是他怎么知道我站在他后面看呢?(你妈贵姓:你开门是有声音的好不好?)
“快点!”房东再吼一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再不情愿,他也只能请求外援。
“来啦!”我就喜欢这种亲身参与到激情肉搏中的感觉!
我把手中的“你妈贵姓”放到地上,颠颠地以貌似拉架实则撺掇的造型就跑了过去。
乍一来到二人中间,我就不落忍地把头偏向了一边。我这个人心软,真是看不得这样残酷的场面:泡泡的眼泪鼻涕在房东价格不菲的外套上撒欢流淌。
为怕沾染到泡泡的情感分泌物,我下意识地就想去卫生间戴上我的胶皮手套。可房东这时已然忍受不住褡裢的自杀式袭击,很不潇洒地冲我吼道:“把他拉开!”
我强忍着不适绕到泡泡背后,无力地扯着他的衣襟,劝慰道:“下来吧,别以炮烙的体位对你房东哥进行腰斩了。”
果不其然,泡泡根本不为所动,继续上弦了似的哭号道:“你别走,你留下,我不让你走!”
房东脸色铁青,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对泡泡说:“别这样。下来。”
“对对对,你先下来,有话好商量。你房东哥没走呢,他还在,但是你再这样搞下去,他可能就真的不在了。”我也赶紧进行心理疏导。
泡泡的哭声小了一些,但还是不肯松手,不死心地说:“为什么不能跟我在一起?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我复读机道:“他说他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问你为什么不跟他在一起。”
房东紧皱着眉头,眼睛微眯,呼吸浓重,这是他暴怒前的征兆,犀利姐第一次来时我要挟他,他也露出过这样的表情。房东竟然是讨厌被别人要挟的。
我赶紧使劲儿把泡泡往下扒拉,道:“别闹了,你没听到你房东哥的轰鸣声吗?他要暴怒了!你不是说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吗,现在请你为他松开你的爪子!”
我的劝说和房东的肢体语言让泡泡恢复了一点儿理智,他终于不甘心地慢慢松开了抹了502的手。
我一口气长舒到一半,一转头竟然看到泡泡一脸悲壮,以心死的表情,直挺挺地往后仰面躺倒下去!
我双目聚焦在坚硬的木地板上,“嗷”地喊了半嗓子,只来得及条件反射似的以一个不回收的扫堂腿,飞身垫在了他的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