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花子长眼睛了吗,往哪撞呢?”那伙计被猛冲来的小文一撞,撞得身子一趔趄。嘴里不干净地骂咧。平日,若是铺里来要饭的小叫花,伙计们还会好心地拿出剩菜剩饭来施舍一下这些可怜的小孩子。
可眼下当福口居的伙计们得知贼偷竟是这群假扮叫花子的小孩子后,伙计们当下便提不起丁点的怜悯之情,要知道他们权夫人可也被偷了荷包。且小文这一撞确是来势汹汹,伙计手险些一时没兜稳托盘,把菜全给扣地上。
小文盯着那炒得花花绿绿的可口菜肴,被香味诱得没出息地直吞口水,以往在家时,这些菜肴小文本是不吝啬看一眼,可眼下,饿极的小文来说,已快赶上山珍海味了。可小文哪顾得上这些,小妹妹还等着他赚够收成救命,而眼下小文盯上的‘肥羊’已被声音引来了。小文赶紧装可怜,吓得身子打抖。苦苦地低声哀求道:
“对不起,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是饿晕头了。”
“饿昏头,你就往我身上撞啊,我这菜刚炒的,正要端给那位夫人,你若把菜都撞翻了,陪得起吗?”
“怎了?这孩子不也不是故意的吗,再者这菜不也没洒,不碍的。”凉颜秋听闻动静,先行将丢桌上的沉荷包揣进口袋,这才悠悠起身走来打探,凉颜秋走来就听见伙计骂小文,自也听见了小文刚才道出口的解释。
“夫人您若不予这小叫花一般计较,那小的也不计较便是。”伙计一听凉颜秋不计较,自也不跟着计较,装出一副狗腿相,似打定主意有人肯付银子就好。
小文则装出吓坏地模样,偷躲向凉颜秋的身后,一脸恐慌地盯着那伙计。直到目送那伙计端着托盘走到凉颜秋早前坐的桌畔上菜。实则,这段时间,小文已是得手了。那沉甸甸地荷包,已从凉颜秋的口袋,落进了小文的手中,小文刚将得手的荷包,偷掖在胳肢窝下夹好。
突然凉颜秋抓住了小文偷她荷包的纤细胳膊,把小文吓坏了。小文还以为偷窃之事这么快就被眼前的美丽妇人发现了。
谁知:“饿坏了吧?”凉颜秋竟不曾察觉到荷包没了,还予小文好心地嘘寒问暖。上完菜的伙计路过凉颜秋与小文身际,被凉颜秋唤住,竟要伙计再炒份新菜带走:“伙计,再重新炒几份新菜,打包,给这孩子带回去。”
“好嘞。”伙计麻利地应声。
小文听闻凉颜秋的好心,期间脸上倏地闪过一抹愧疚。若可以,小文真想将这荷包还予眼前好心的妇人,可小妹妹的命等着他救,没有办法,小文只得先将这妇人的荷包偷回去救急。
“不了,夫人,我,我……”小文面露羞窘之色,佯装出受之有愧的模样。使劲地挣扎,欲甩开凉颜秋拉拢的手臂。
奈何,凉颜秋手劲甚大,而小文挣扎脱身全身发力,荷包一时没夹住,从咯吱窝坠落在地。
“小偷?”凉颜秋盯着自己失窃的荷包,故作惊恐地瞠大眼睛。
小文顾不得解释,趁凉颜秋发愣之际,灵巧地同河沟里的泥鳅般甩开凉颜秋捡荷包的动作一气呵成,便仓皇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