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思绪乱如麻。
当加绒出了地下洞窟时,外面的天色已近傍晚,原本灼于枝头的梅花竟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完全凋零,留下满树枯枝。
神思恍惚间,胳膊陡然被人抓住,轻轻一带。下一秒,她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鼻端萦着一股熟悉的迷迭冷香……
“你,没事吧?”一道低沉内敛的嗓音自头顶上方传来,环在腰际的手不由加重了力道,好似稍一松手,怀中之人便会消失般。
短短几个时辰,她似经历了岁月洪荒。
心间,多了一把无形的枷锁。
轻依在这个消瘦而不单薄的胸膛上,耳际处传来一阵阵强劲的起伏。烦乱的心绪竟在这强劲的心跳声中平静了下来。 “没事。”沉默半响,加绒方轻声应道。
感受到怀中之人前后情绪的变化,月青墨狭长的眸子微光闪烁。
“没事便好。”
“你对月如钩了解多少?”心念既动,加绒微仰着脑袋,轻声问道。
闻言,月青墨望着加绒的眸子明显有片刻的怔愣,诧异地问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只是好奇而已。”敛下眉眼,加绒淡淡地道:“方才在地下,我无意间看到了一些关于他的事迹。”
月青墨不以为意地笑道:“如果你真对他的事迹感兴趣,为夫便命人去收集便是。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下山吧。”
加绒静静地望了月青墨半响,终是缓缓颔首:“嗯,”
从花神庙回来后,加绒总是彻夜失眠,一闭上眼,眼前便出现那金戈铁马的战场,漫山遍野,皆是无首尸骨,苍茫大地,变成了无边血海……
在这段时间,亦发生了许多事,阿娜儿和老苍头一前一后消失,月青墨派去伽罗森林的暗卫亦音讯全无……
月青墨几乎白日见不到人,只有到深夜才回。每次回来,他身上总带着一股还未敛去的渗人煞气。
这日,月青墨竟然破天荒的没出去,整日闷在临时为他准备的简易书房中,手中狼嚎一日未停过。
龙十送完茶水,退出书房,径直往加绒所居的房间走去。
“夫人,今儿天气好,你要不要出去走走?”来到加绒居住的房间,龙十忍不住开口问道。自那日回来后,夫人就好似变了个人似的,变得越发沉默寡言,情绪掩得更深。
加绒掀眼望了龙十一眼,答非所问道:“他可有说什么时候离开?”
龙十面色一顿,道:“没。”
“嗯,”加绒起身行到窗边,视线投向远处的长空,漫不经心地道:“我怎么觉得这村中好似多了许多陌生的气息呢。”
龙十面色微变,愣了半响才回过神:“夫人,你……”
加绒倏然转过脸,目光紧紧望住龙十,开口打断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话语冷而沉。
龙十微微垂下脑袋,一脸为难道:“夫人,奴婢只是伺候你的丫鬟,其他的,恕奴婢无可奉告。”不卑不亢,话语决然。
加绒心下冷笑:“是吗?”
听着加绒冰冷的话语,龙十心中倏然揪痛了一下,许是加绒是她第一个诉说衷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