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夜风习习。
叶初瑶却是热得在床上辗转反侧,噩梦连连。
一个闷雷。
她被惊醒,随后瞪大了眼珠子环顾四周。
这房间很简陋,除摆了些必要的家具,以及几件普通的陈设之外,就没有其他的装饰物。不过,她身上盖的却是宝蓝色苏绣织金锦被,头下枕得是银红色缠枝牡丹软枕。
房间虽差,她用得东西却是精品。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死了吗?这又是哪里?
叶初瑶可不相信宇文凡和叶念瑶会放过她,也不信有人会冒险救她,更诡异的是她全身上下不说没有任何的伤痕,皮肤甚至变得如二八少女般滑腻白嫩。
这……
还让叶初瑶不安的是她现在全身燥热,有种难以言明的渴望从心底升起。
经人事洗礼过的叶初瑶知道这是为什么。
她这是被人暗算了!
此地不宜久留。
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她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可正在这时,紧闭的房门外传来了一丝响动,随后还传来刻意压低的对话声。
“进去之后你别动手动脚的,扯开点她的衣服就行。”一个正处于变声期的男人叮嘱道。
“是,小的明白。”另外一个男人恭敬的应道。
“规规矩矩的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不会少了你张二的好,不然的话,你全家都别想活命!”前头的男人似乎还不放心,又说了一大堆,并且还威逼利诱那名叫张二的男人。
屋内的叶初瑶听后直接懵了。
这跟公鸭嗓子差不多的男人不就是叶家二房夫人陈氏兄长的小儿子陈永丰吗?可他不是在五年前就坠马死了吗?
而且,再细看这间屋子,陌生中竟带有点眼熟。
霎时,叶初瑶的心中浮起了一个大胆而又荒谬的猜测。
她再生了!
还回到了十六岁那年,从金陵老家往京城相府去的路上!
栈,这个时间,陈永丰为了得到她,找来地痞流氓合谋,想玷污她的清白,断了她的姻缘,他好从中受益。
不过,前世陈永丰并没有如愿,可她的闺誉却因此受损。
也正因为如此,自以为对不起宇文凡,才对他千依百顺,从不阻挠他纳妾,甚至还从中推波助澜帮他得偿所愿。
今世她绝不能重蹈覆辙!
叶初瑶当机立断,在不惊动门外陈永丰他们的情况下,轻手轻脚的搬来几把椅凳抵在门后,张嘴准备大声喊叫,借此引起他人的注意。
可还没等她开口,从紧闭的门缝中已经伸出一把尖锐的匕首,正慢慢的挑开门闩。
这时候出声就不明智了,会让陈永丰方寸大乱,迫使他破釜沉舟冲进来,对她图谋不轨,到时候听到动静赶来的人见此场面,不管真相如何,她的闺誉必定是保不住了。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是离开!
立刻!马上!
叶初瑶快步来到窗前,撩起裙摆爬上去。
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二楼,不说跟地面距离有点远,楼下还满是灌木丛,直接跳下去铁定会受伤。是以,她只能沿着屋檐小心翼翼地往前爬行。
而张二那边挑开门栓后,见门后还有椅凳,不由奇怪地说道:“咦,陈少爷,门后怎么还有椅子抵着?”
陈永丰一听,也觉得奇怪,不由凑过去看。
果然有椅凳靠在门后。
不过,他并未多想,而是催促张二说道:“你管它门后有什么,把这些椅凳挪开了不就成了吗?”
张二不再说什么,乖乖照做。
等他进屋之后,发现床上根本就没人,且搜遍了整个屋子也没找到半个人影,他忙急急的退出来,对陈永丰禀报道:“陈少爷,屋里没人!”
“没人?怎么可能?”陈永丰一把推开张二,自个儿进屋去瞧。
果然呀,不说没人了,连只苍蝇都没有。
陈永丰恼怒地折断了手中的折扇。
张二不敢触霉头,离陈永丰远远的。
突然,他发现窗外的瓦片都碎成了两半,显然是有人踩在上面造成的。
张二忙把这一发现告知陈永丰,“叶大小姐大概是发现了什么,爬上窗户跑了。只是不知道是往哪个方向走的,两边都有破碎的瓦片。”
“没用的东西!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怎么还让人跑了?”没达到目的的陈永丰怒火中烧,朝着张二的心窝就是一脚。
张二也不敢躲,结结实实的接下陈永丰的窝心脚,并叫屈道:“小的冤枉呀,小的放足了药量,足以让节妇成荡丨妇,小的也不知叶大小姐怎么就跑了。”说完,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陈少爷,现在该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去?”陈永丰烦躁的说道。
张二不敢再吱声,老老实实的缩在墙角。
陈永丰却望着张二那张贼眉鼠眼的脸冷不丁的阴笑了起来,随后猛地爆喝了一声,道:“你这贼人!把我的表妹弄哪儿去了?快交出来!小爷饶你一命!”说着,拿起身边的花瓶就往地上狠狠的砸去。
“陈……陈少爷?”张二被陈永丰突如其来的行为吓懵了。
陈永丰瞪了张二一眼,朝着他的脸就是一拳,并压低了声音威逼道:“快叫!把人都引过来,这是你赎罪的机会!”
说完,又是一顿打。
陈永丰手下根本没留情,张二不用刻意也被打得哀叫连连。
很快,大动静把周边熟睡的人都吵醒了,纷纷往这房间来,一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