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罗抬头望向天空,落日西沉,竟然已经那么晚了,遂莞尔一笑,“那回吧。/”
“恩——”莫子离拿起放在竹筏之上的竹竿,深入水中,驾驭着竹排向来时的方向行去。
慕羽罗依旧坐在竹排之上,侧着脸看着周围后退的景致,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地扇动着。
莫子离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那每一次的眨眼,都似击打在他的心上,带动着他的呼吸和心跳。不知不觉中,竟被她影响至此了吗?
夕阳的余晖映红了天边的晚霞,也似乎给女子的周身镶上了一层金边,真是极美。
嘴角上扬,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和她在一起的快乐,也是他从未拥有过的……他想,如果能够将这份快乐永远留在身边的话,他或许是可以放下一切恩怨的吧……
月光如水,周围花木扶疏,香气浮动,如仙境一样。
月华之中,一个女子正在轻歌曼舞,白衣胜雪,眉目如画,一颦一笑皆是灵气动人。
他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女子似乎感觉到有人靠近,侧眸看来,浅笑的脸庞陡然变得冷漠,眼神宛如利剑,吐出的话语更似冰凌一般刺入他的心脏,彻骨的凉,撕心裂肺的痛。
她道:“纵然自尽,我也不会嫁给你。”然后转身离开。
他伸手去抓,却连她的衣角都不曾碰到……
他忙惊呼,“不要走!罗儿,不要走!”可是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睁睁地看着她融入夜色。
胸口猛地一痛,他惊醒了过来。
“王爷,您终于醒了!”一直侍立在侧的玄夜见凌轩煌醒来,笑逐颜开地道,“红书,快来看看,王爷醒了!”
红衣女子立刻走到床边,清冷的声音中竟带着几分笑意,“王爷,您觉得怎样?”
凌轩煌定定地看着头顶的白色纱帐,心口隐隐作痛,“本王为何会在这?”他记得慕羽罗丢下他独自离开了,心中郁结,然后就觉得气血翻腾,失去了知觉……
“是慕小姐来王府告诉属下的,属下收到消息就立刻赶去寻找王爷,却发现王爷昏倒在崖底。 ”
原来是她……原来她也不是那么无情……
凌轩煌疲倦地闭上双眸,“本王睡了多久?”
“回王爷,已经四日了。”玄夜恭敬地回道。
“知道了,本王还想睡会,你们都下去吧。”
“是——”待得众人退出室外,屋里恢复了一片寂静,凌轩煌突然睁开了眼,深邃的眸中哪有半分疲累。
缓缓地坐起身子,眸光淡淡地移向窗台,只见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跃入室中,朝他单膝跪下。
“慕小姐来近来可有做些什么?”那日初次在将军府见过慕羽罗之后,他便派人到她身边去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是以,他才会在澈带她去昆仑苑那次也碰巧出现在那。
“慕小姐那日从悬崖回来,先到了王府,然后又回了一次将军府,但没有多长时间就离开了,接下来的时间一直都在醉仙楼,和……”那黑影将慕羽罗这些日子的行踪毫无保留地向凌轩煌禀告,却又突然欲言又止。
“和什么?”凌轩煌目光凌厉地扫向跪倒在地上的男人。
男子的身子微微一颤,“慕小姐这些日子一直和一名男子在一起。”
她一直和别的男人在一块?凌轩煌的眸光晦涩难懂,手指握成拳,骨骼咯咯作响,指节由于过度用力而有些泛白,已是怒极。
“那你可曾看到,她的神色如何?”
“慕小姐……笑得很开心……”话音未落,便闻“轰隆”一声,离床不远处的书案被强劲的内力震得碎成了几块,掉落在地上。
这么大的动静,门外站着的几个人自然是听到了的。红书心中焦虑,便再顾不得其他,转身便想推门进去。
玄夜拦住她,“你疯了,未经通传私自入内是要受到惩罚的。”
“王爷刚醒,情况还不稳定,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是你我担待得起的?”说罢,推开玄夜的手,开门走了进去。
门开的刹那,那道黑影悄无声息地飘了出去。
“王爷——”案台跌落溅起的粉尘扑面而来,进得室内的几个人被呛得咳嗽了起来。
“未经传唤私自进来,殊不知本王的人也会如此没有规矩。”冰冷的目光像修罗一般,透体而出的怒意与杀气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从来没有见王爷发过那么大的火,众人心惊,急忙跪下,“王爷恕罪——”
“恕罪?”凌轩澈扬起唇角,笑得冰冷。慕羽罗,你简直不可饶恕!
敛了心绪,冰寒的视线落到了跪在那边的几个人身上,冷冷地道:“各自下去领二十杖。”
“王爷!”玄夜脸色大变,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不服?再加二十——”凌轩煌冷冷一哼,怒意渐渐弥散到空气之中。
“属下有错,不敢不服,只是红书乃弱质女流,经不起这杖责,属下请求王爷允许属下代为受罚。”玄夜一叩到底,低声恳求道。
红书讶异地看向玄夜,清冷的眸子中闪动着不知名的情绪。
凌轩煌微微眯眼打量着他,“看不出你还是个情种,本王便成全你,自己下去领四十杖吧。”
“谢王爷成全。”玄夜再次磕头。
“都下去吧。”
“是——”
之后,房室之中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可是凌轩煌的心底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她说,就算自尽也不会嫁于他,如此伤他,可是刚一转身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