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到这个评价后,“店小二”把头一低,脸红了:“不带这样夸人家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民国37年10月2日,蒋介石飞抵沈阳召集军事会议,决定从华北和山东海运至葫芦岛7个师,再加上葫芦岛阙汉骞的第54军4个师,组成“东进兵团”,由华北第17兵团司令侯镜如指挥;以沈阳地区的5个军11个师和3个骑兵旅,组成“西进兵团”,由第9兵团司令廖耀湘指挥,准备东西对进以解锦州之围。
这个决议同齐公子的主张是大相径庭,因此听到消息后,五内俱焚的齐公子,仰天长叹道:“党国!危矣!”事后经过一番调查,他得知自己在给南京上书之后,“店小二”也没闲着。正是由于他横生枝节搬弄是非,所以才将一盘妙棋,给生生搅得混沌不堪。
当然,不摆弄是非那就不是“店小二”了,小人自古以来都是大奸若忠,大恶若善,“店小二”那骨子里,肯定是巴不得中华民国早点完蛋。
“‘店小二’啊‘店小二’,你是‘误党、误国、误民’!”齐公子给许忠义下了三个评语,可他也只能这么做了,谁叫蒋中正一瞧见他那字体,先是赏心悦目,然后就被触动了灵魂深处。既然人家说得在理,被当头棒喝即行顿悟的老蒋,又岂能不为之动心?
仔细研究过许忠义的报告后,老蒋认为他同齐公子一样,是伯仲难分的不世奇才。于是在晚宴的召见名单中,他又把许忠义的名字给加了上去。
蒋中正的下榻官邸,设在原“大和旅馆”。同师长以上将领会餐之后,便是单独接见军政要员。很不巧,许忠义和齐公子的名字被并列在一起,也就是说,蒋总裁要同时召见他二人。
“我怎什么事都要和你扯在一起呢?”齐公子瞪着许忠义,愤愤不平地说道,“也不知碰见你,是不是我上辈子没积德?什么好事都让你给搅合了!”
“老齐啊!别生气,咱们是各抒己见,你还能不让别人说话吗?对不对?你要觉得自己有理,待会儿见到总裁,也可以自行分辨嘛!谁敢拦着你啊?”
“‘店小二’!你可真是居心叵测!党国若是危亡,也是亡在你的手里!我若有那三尺尚方宝剑,真恨不得第一个就宰了你!”齐公子气坏了,都快失去了理智。此等关乎国祚之大计,眼见就要毁在一个佞臣手中,他恨,他不甘,空有一腔报国之心,却又无法力挽社稷于将倾,可叹,可悲,可怜。
齐公子流泪了,“扑通”一声跪倒在青天白日旗前,哭得是泣不成声。“民国呀民国!你让我怎么做,才能救你于水火呀?”
“老齐!老齐!你这是干什么?大伙都看着呢!赶紧把眼泪擦了,一会儿还要召见呢!”许忠义手忙脚乱地将他拽起,可齐公子抹抹脸,对他冷漠地说了声“滚”。
“我招你惹你了?”“店小二”也不愿意了,他臭着面孔质问,“你还讲不讲理啦?噢!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自己说话可以,别人说话那就是犯罪啊?这你也太霸道了吧?有你这么做人的吗?”
“滚!”擦擦眼泪,齐公子也懒得和他废话,倔强地把脸扭到一边。不过他心里清楚,今晚将是上天留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能否说服总裁采纳己谏,就要看他有没有扭转乾坤的本事了。“决胜即在今晚!”齐公子心中暗道,“文死谏,武死战,我宁可舍上一身剐,也要力谏总裁改变决策!”
两个人算是耗上了,许忠义千方百计要阻止蒋中正改变主意,齐公子则是挖空心思要促使总裁改弦更张。
蒋中正的心情很糟糕,东北局面弄成今天这个地步,他也是万分沮丧。沮丧之余,又苦于无人替他分忧,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压得他几乎寝食难安。就在这时,两个活宝走了进来。一左一右站在他面前,礼毕之后,便准备聆听总裁的教诲。
看看齐公子,又瞧瞧许忠义,这两个人都很年轻,均在三十岁左右,应该算是党国少壮派的代表人物了。
“听健生说,你是墨老的长房长孙?”挥手将齐公子招到近前,蒋中正仔细端详着他。
齐公子应了声“是”,随即又道:“蒙校长垂怜,学生寸功未立,实在有辱门楣。”
一听“学生”两个字,蒋中正的眼睛突然一亮。敢在他面前自称学生的,也只有黄埔系的军官,难道说,这齐公子还跟黄埔有关?
“学生毕业于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十三期。”齐公子补充道,“于四川铜梁的毕业典礼上,学生有幸聆听过校长的教诲。”
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前身,就是大名鼎鼎的黄埔军校,因此,齐公子称蒋中正为校长,这毫不为过。而蒋中正呢,也是直到此时,方得知齐公子乃是自己的学生。为何会搞成这样?其实原因也很简单,齐公子做人低调,只想凭本事升迁,不想抱着天子门生的招牌四处招摇,
但齐公子却是蒋中正所有门生当中,混得最倒霉的弟子,即便空有一身本事,也只能是在宦海中沉浮,怎么挣扎也翻不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