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还要路见不平?”杜文敬搞糊涂了,“不会是你找人下的手吧?”
“以后我会给你慢慢解释,现在你先找几个伙计,把那几个人盯住了,要紧的是知道他们住在哪儿,明白吗?”说到后来,杨靖安索性直接对伙计吩咐了,伙计看了一眼杜文敬,见他在一边点头,便也不敢耽搁,跑出了门。杨靖安坐到椅子上,愁眉深锁,忽然又抬起头看着乔福年,开口道:“还愣着干嘛?快走。”
乔福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心里一哆嗦,预感要出事,嘴里嘟囔着:“杨管家,我知道错了,我上有老下有小……”
杨靖安目光射过来,把乔福年的话截住:“知错就要改。看你吓的样子,我又没说要把你怎么样,就是让你跟我去办件事,说几句话。你一家老小好着呢,就放心吧。先到门口等着我,我还有话跟杜老板说。”
打发走了乔福年,杨靖安走到杜文敬身边,声音压得极低,说道:“叫你的人盯住我家大少奶奶,绝不能让她见到那几个闹事的……”
“他们是?”杜文敬明白了,做出一个抽鸦片拿烟枪的手势。
杨靖安点点头:“恐怕是,还不都是你老兄给我惹的麻烦?这件事要是被她发现就坏了。还想发财?做梦吧。”
杜文敬知道事关重大,忙打发人去看,正好看到文清韵得了信返回甡茂永。“成,你去办你的事,这边我看着,不会让她坏了咱们的大事的。”
文清韵赶到那几个人住的乐平客栈,掌柜的说他们已经离开了。再问什么,掌柜的一概摇头。米福气得直骂小伙计,“猪脑子,不转弯,让你找他们在哪儿落脚,你这算找到了?”小伙计一肚子委屈,他眼瞅着那几个人进了客栈,谁知道转身工夫就走了。就到客栈站个脚,这不是有钱烧的吗?小伙计几句话点醒了文清韵。
文清韵没找到闹事的人,却在街上看到了沈孝儒,他正带着讲评书的金燕和她爹往天香阁走。多少天了,他一直要请金燕吃顿饭,谁知道金燕看着年轻,眼皮子可不浅,说什么也不肯答应,最后没办法了,把她爹抬了出来。请我行,我爹也得去。沈孝儒这就喜得什么似的,昨天已经告诉天香阁的老板,备一桌上好的海鲜宴。今天听完书,就在门口等着,金燕见实在逃不掉,只好勉强跟在后面。因为勉强,这一行三人在街上就有些别别扭扭,大少爷身边跟着的是一个穷酸老汉,女孩溜着墙角走,跟他们保持一段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更让人浮想联翩。 文清韵本来就怀疑今天的事儿怕是跟沈孝儒有关,见状更是生气。没多想,带着雪莲挡在沈孝儒面前,脸色有些难看,声音不大,但透着一股厉害:“回家,我有话问你。”
沈孝儒一心欢喜的,没顾抬头看路,这会儿被平地蹦出来的两个程咬金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说:“你要干嘛?”
“有事。铺子出事了。”文清韵目光绕到金燕脸上,心里紧了一下,怪不得沈孝儒这一阵子跟失了魂似的,原来都让那两个小酒窝勾走了。好好的女儿家,本本分分不好吗?出头露面说书已经够下作,还要勾引男人!
“我不是跟你说过,这些事你自己拿主意,你想干什么都行,你要去找谁都行,行了吗?我可以走了吧?”
“不行!”文清韵突然大声起来,满街的目光直眉瞪眼地射过来,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要看个热闹。
沈孝儒挂不住了,眼睛瞪得溜圆:“让开,我有事,你先回去,等我办完事就回家!”沈孝儒昂头背手说。
金燕看不过去了,伸手拉了拉她爹的衣襟,老头忙说:“沈大少爷,您还是回去吧,小的……”
“回去干什么啊?”沈孝儒越发要强,“我说过今天请你们吃饭,就要今儿的,天王老子也别想挡驾。走,咱们走!”
文清韵冷冷地说:“楚老板把甡茂永砸了,你真不管?”
沈孝儒迈出去的腿又缩了回来:“甡茂永被人砸了?你说的什么楚老板是干什么的?反了他了,你不赶紧去衙门,还在这儿跟我磨牙?”
文清韵眉头一皱:“你不认识楚老板?”
沈孝儒摇摇头:“没听过,没见过。合着你以为是我惹来的麻烦?”
沈孝儒叨叨咕咕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不想听,扭头告诉雪莲,回铺子。
甡茂永里灯火通明,陈掌柜把所用的家什都送来了,米福正带着人安排,见文清韵风风火火地走进来,米福忙挡了一下,说:“大少奶奶,除了灰就是土,脏,小心再扎了您的脚。”
文清韵一把拉住米福,拽到门后背人的地方,说:“别管这里了,你去帮我办件事,不许跟任何人说。”
米福总是愁找不到机会回报大少奶奶,听了这话,胸脯一挺道:“大少奶奶您吩咐吧,上刀山……”
“没那么严重。”文清韵禁不住笑了一下,“你是海州城的老户吧?”
“是,我祖宗八辈没离开过。要说没人比我更熟这儿的了。”
“那你悄悄地给我找几个人,能办到吗?”
米福脑子一转:“是白天来闹事的那几个人?不是说走了吗?”
“应该还没有。你去打听看看,我等你的信儿。不管多晚,要是有消息了,你就到沈家找我。记住了吗?”
“记住了,不管多晚,都去告诉你。”米福重复了一遍。
沈孝儒把文清韵扔在当街上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