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屯子,已过午夜,崔二侉子的女人(崔二侉子原配夫人)给二人开了门。见是自己的男人回来,免不了又是亲热,又是絮叨,怪崔二侉子这么久也不回来看看。见到二人受伤,甚是吃惊,崔二侉子解释说路上碰到鬼子清剿,误中了子弹,幸亏萧剑南相救才捡回一条性命,女人甚是感激,只是乍见生人,诺诺说不出话来。将二人迎进房中,端茶倒水,张罗晚饭,极是殷勤。
吃过晚饭,二人已极为疲倦,女人为两个人打来热水洗漱完毕,又给萧剑南收拾出一间房间。萧剑南躺到床上,由于连日疲倦,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后吃过午饭,三人一起,将那辆摩托车推到地窖藏起来。东北庄户人家后院均有储存杂物的地窖,崔二侉子家地窖中又藏有一个暗门,三人将车子推入其中,又将武器弹药也藏了进去。收拾完毕,萧剑南取出伤药,女人替二人换上。这次萧剑南临走之时,知道崔二侉子有伤,所以带了大量伤药,其中大部分更是消炎抗菌的西药。
这几日二人均未出门,屯中也不知崔二侉子已经回来。二人的身体均极为强壮,虽然崔二侉子受伤较重,但由于从未用过西药,疗效更为显著,伤口好得反而比萧剑南快。又在崔二侉子女人的悉心照顾下,将养了七八日,二人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
这一日午后,二人坐在后院休息,聊起这次死里逃生的经历,都是感慨万千。崔二侉子问起萧剑南如何发现他们盗墓的事情,萧剑南将来龙去脉讲了,只是暂时隐瞒了祁老三的事情。到现在为止,萧剑南依旧不确认颐晴楼打架的那几人是否就有祁老三本人,而且,打架的人是否就是崔二侉子一行中的人物,也没考虑清楚是否应该向崔二侉子询问。
崔二侉子听罢萧剑南讲述,叹道:“看来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件事情安排得如此周密,没想到还是百密一疏。”萧剑南道:“不过有件事情我一直觉得很奇怪,抓到你们后,我奉命将那座小店接连搜索了三日,却始终没有找到盗洞入口,若不是看到大量的宝物和刘二子的供词还真无法确认你们就是在盗墓。”
崔二侉子哈哈一笑,道:“军师果然厉害!要说这盗洞口子,俺当初是不同意如此安排的,实在是太费时间。不过军师言道,墓中财宝甚多,一时之间无法全部取出,带不走的东西要是再找地方安排,恐怕也不容易。最好的方法,就是留在墓中。”萧剑南道:“不错,要说藏宝,还是放在墓中最安全,只是将盗洞入口安排得极为隐秘,倒也不易。”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道,“我还是想不出,你们究竟将入口安在何处了呢?”
崔二侉子微微一笑,道:“这个恐怕萧大哥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了。”顿了一顿,道,“这个口子,就在那座大屋之下,只是你们找不到而已。”
萧剑南惊道:“就在大屋之下?我们可是掘地三尺,也没有见任何洞口。”崔二侉子笑道:“俺们的洞口,就在大屋夯土层中。但不像一般人想的是竖着挖的,而是横着挖的。盖房的时候,俺们在房子周围向下挖了三尺,全垫上了夯土。房盖好后,就在土炕下夯土层中挖了一个两尺直径的洞,横着通向屋外,在屋外夯土层中又横着走了十几米,再向下挖。”萧剑南恍然大悟,道:“这么说抓捕你们的时候,这个洞口已经被填死了?因为都是填土,所以我们怎么找也都找不着?”崔二侉子点头道:“不错,盗洞挖通后,我们就将小店的口子封上了,别处我们还留了另外一个口子,方便以后进入。只是那个口子不方便倾倒土方,只能作为日后再进入皇陵取宝之用。”
萧剑南点了点头,心中暗自佩服崔二侉子他们当时安排的巧妙,顿了一顿,又道:“对了崔兄弟,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搞不明白,问了以后兄弟不要介意。”崔二侉子一笑,道:“萧大哥尽管问。”
萧剑南顿了一下,问道:“崔兄弟,这件事情我一直在想,以你的为人,怎么会去干盗墓这样的事情?”崔二侉子听了萧剑南问话,脸上神色一变,沉默良久,才讲出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
东山再起
民国二十二年(一九三三年),正是仲夏时节,东北长白山密林中,缓缓走着一队人马。为首是个四十岁不到的中年汉子,身着粗布短衫,沾满血渍,几乎将衣服染成红褐色。左右腰间各别一把二十响匣子炮,一脸浓密的长须,几乎遮得看不见嘴,隐隐在胡须之中,可以看见他嘴角傲然地撇着,一双鹰目布满血丝,但依旧咄咄逼人,虽然面显疲态,也掩饰不住一股英姿飒爽之气。
紧跟在他身后是一匹青骢马,不停地用鼻子喷着气,竭尽全力拉着马背上的人向前走着。马上坐着的人三十岁左右,身上衣服也是同样沾满血渍。头顶剃得精光,鹰鼻,双目圆睁,腰间同样别着双枪。两个人身后,是七八匹疲倦之极的战马,一边前行一边不时伸嘴到路边啃上两口青草,行走得极为缓慢。马上乘坐的人,有的两个人共乘一匹,有的一人一匹,无不在马背上摇摇晃晃,似乎随时会摔下来。
一队人马缓缓转过一个山坳,前面是一个狭窄的山口。那长须汉子拉住马,众人停了下来。长须汉子回头问道:“二弟,你没有记错吗?是不是这里?”声音嘶哑,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他在说些什么。后面的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