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婉晴的安康医馆,经过紧锣密鼓的修整,然后便悄无声息的开张了。
因为宝婉晴信奉:酒香不怕巷子深。
花里胡哨的广告,天花乱坠的吹捧,不是她想要的。这个时空的人们,看的不是广告,而是疗效!
一传十,十传百的口碑,那是花多少银子也买不来的。
不过,零星几个人一脚踏进医馆,四顾张望了半天,待确定眼前这个圆圆胖胖的少女便是郎中时,扭头就走了,一点面子都没给宝婉晴留下。
宝婉晴耸耸肩,摊摊手,冲侍立一边的秋红扮了个鬼脸。
秋红愤愤不平地说:“这些人什么眼神啊?把个黄金看作铜,真是的!”
宝婉晴笑得云淡风轻:“心急喝不得热粥。咱们反正不等钱买米下锅,不着急。”
说完话,她让秋红铺纸磨墨。
秋红依言行事,宝婉晴提笔悬腕,在纸上写了几个大字:“专治疑难杂症。”
然后扬声说:“大春叔,把这纸贴到木板上,再把板支在医馆门前,让来来往往的人都能看见。”
大春应了,即刻行动。
不多时,一个简单的木牌就做成了,上头的字很是显眼。
来往的人看见了,免不了停下脚议论一番:“哟,这家新开的医馆口气好大啊!还专治疑难杂症?意思是普通的病症还懒得治啰?”
“也不知道是牛皮吹破天,还是有真材实料的!我一个亲戚得了个怪病,治了三年也没治好,要不让他来这家医馆瞧瞧?”
还有人探头探脑往里瞧了瞧,问道:“这位专治疑难杂症的郎中在哪儿,也让我们开开眼界呐!”
秋红一指宝婉晴说:“这位就是!”
那人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扭头对旁人说:“是位年纪小小的娘子。”
“走吧走吧!肯定没戏。难不成她从出娘胎就开始给人治病了?”
边上人拉着那人就要走。
宝婉晴起身,扬声道:“且慢。“
见几个人立定了脚,宝婉晴继续道:”方才是谁说他家的亲戚得了怪病,治了三年还没治好的?既然没人治得好,何不让我给他瞧瞧呢?治不好,不过依旧是不好;若是治好了,那岂不是你们好,我也好?”
先前开口的人便接上宝婉晴的话头说:“小娘子说得也有道理。待我回去,便同我亲戚商量商量。若他肯,我自然带他前来;若是他不肯,我也没辙啊!”
宝婉晴拱手为礼:“那就有劳了。我先申明一点,你亲戚的病,不管医得好医不好,我都不收费。毕竟是开张接诊的第一例病人,算是给他的优惠。医治好了,还望大家给我传个名,感激不尽。”
这人听宝婉晴说得这样好,连连点头:“成成成。我这找他说去。”
这群人前脚才出了医馆的门,那个黑瘦汉子便拉着同宝婉晴应答的人道:“你真要把你亲戚带来这家医馆?虽说她不收费,但要是让你亲戚病情恶化了,那又怎么算?你要想仔细喽!”
那人搔了搔头:“这个我也不晓得。但人家既然敢挂出专治疑难杂症的牌子,想必总有两下子吧?哎,我还是听听我亲戚的意思再行事,关键要他愿意啊!”
到了下午,那人也不知道怎么游说的,真把他得病的亲戚给带到了宝婉晴的医馆里。
宝婉晴笑得眉眼弯弯说:“先生还真是有信之人啊!”
这人的亲戚算是个小老板,自称姓严,个子挺高,就是瘦成了一把骨头,面黄饥瘦,倒象非洲难民似的。
宝婉晴请这位严老板坐下,照例的把脉、舌诊,接下来请他自述一下病情。
严老板愁眉苦脸地说:“大约三年前,我一个姻亲家请客。席间我兴致很高,结果喝了个酩酊大醉,于是姻亲就让人扶我到花厅里住下了。到了半夜,酒热发作,把我给渴醒了。我又不好打搅别人,就在石槽里舀了一碗水喝下肚去……”
他一边说,一边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忍不住就犯恶心,脸上一付苦相,喉咙里呃呃作声。
他赶紧站起来,东张西望想找个地方呕吐。
秋红反应快,赶紧递给他一个木盆。
严老板低下头想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他亲戚便帮他接着叙述:“我这表哥喝完水接着睡下了,第二天起来一看,哎呀不得了,石槽里头全是小红虫,在水里头扭来扭去,怪吓人的。他心里陡然一惊,立时便觉得有一股气凝结不散,心腹里好象真的有蛆虫在爬一般。”
严老板自己抚着胸腹顺了半天气,算是缓过来了,又把话头接过来说:“从那以后,我就不敢吃东西。一吃东西,总觉得肚子里的蛆虫在捣乱。食物咽下去,没多久就会反胃呕吐。唉,找了不知多少医生、郎中,没有一个能治好的。瞧瞧,我都瘦成什么样了!快成人干,骨头架子啰!”
说着,他嘴里不自觉地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严老板自忖这样下去,寿命肯定不长了,所以格外伤感,眼睛里更是蓄满了泪。
他亲戚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劝说道:“这位小娘子专治疑难杂症,说不定她有办法治好你的病哩!”
两人齐齐拿眼睛看着宝婉晴,眼光满是期待和渴盼,巴不得宝婉晴点头说声能治才好!
宝婉晴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很明显,这个严老板的病因主要在于怀疑,也就是俗称的疑心病。
所以,哪怕他那夜喝下的水里并没有红色蛆虫,他依然会因为心理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