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过后。
皇宫内,东曜皇已然苏醒。只是躺在龙床上的那一位帝王脸色苍白,足以眼见的虚弱。
“皇上。”走进大殿,张公公手中拿着拂尘,轻唤道。
东曜皇未应,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上面的帐,眉目紧锁。良久,他才出口,“朕……躺着有几日了。”
张公公低着头,收敛去眼底的哀伤,依然恭敬地道:“回禀皇上,算上那一日遇害已经有八日了。”
“……这样啊……”东曜皇喃喃出声,声音中带着沧桑。
他醒来躺在龙床上已经有五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来,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这帝王,着实难当。
每日的朝政奏折都要不停的批改,也许,一日能睡上两三个时辰那也是幸运了吧。
可是这几****尚在疑惑的是,他的病情为何日益加重地这么快。原本还有个两三年、四五年的时间,可是现在……
那一双凌厉黑幽的眸子此刻染上了疲惫和沧桑,有着属于平常老人的浑浊。
半晌,“外面的事情怎么样了。”东曜皇问道,他渐渐从龙床上坐起来。
站在下面许久未动的张公公见状,连忙上来搀扶。道,“皇上,洒家已经安排好了。对外,他们仅仅知道您在殿内修养……”
所以,他们也不知道您快要……
想到这里,张公公心中不免地哀伤起来。
“那便好。”缓缓闭上眼睛,再一次睁开,那沧桑与浑浊早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帝王不可捉摸、让人无法洞悉却又让人胆颤的眸光。
“既然朕还有一些时间,那么就要速战速决!”手扶住床头雕刻着五爪巨龙的浮木,东曜皇缓缓地说道。
张公公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一抹波澜,微怔地看着东曜皇。旋即,道:“皇上,您是指……”
“嗯。”东曜皇淡淡应下来。
张公公未说完话,他却已经知道他此刻要说的内容。
眼眸望着张公公,闻言,张公公依然很恭敬地说道:“既然是皇上的意愿,洒家一定要拼了自己的老命完成。”
他知道那一个地方是东曜皇的心病。因为,里面的渊源追究到十几年前亦或者是几十年前。
那可不是一言两语所能说得清楚的。
“也算是……朕所做的第二件大事了。”那一抹叹息带着苍凉。
然而,张公公只是淡淡地站在他身旁。此刻,没有人知道他现在的内心。
都说帝王心,不可猜。可是他跟了东曜皇这么多年,他心中所想的他都知道。
缓缓起身,双手负后,东曜皇的声音传来:“这么多年了,你也不易啊。”
这一句话是对张公公所说的,可是,无端地让这位已经有五十多的内侍差一点落泪。
这无疑是一句暗语,意思是说。
如果东曜皇他自己死了以后,那么张公公就不要待在皇宫内吧,也让他衣锦还乡。
可张公公差一点落泪却是对于东曜皇对他的关怀,还有他自己的不舍。
张公公连忙跪下,“皇上,洒家这些年来尽心尽力。对您无疑是衷心的。还请您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