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诧异地抱了抱拳:“五皇子客气了,请说。”
南宫翰道:“今日之事,咱们都看得出来是护国公府和清宁县主之间有些误会,而且国公和国公夫人对待清宁县主的态度也的确严厉了些。尽管咱们都知道国公和国公夫人并无什么恶意,可是清宁县主第一次前来赴宴,必是不清楚的。再加上洛琳小姐一事,难免让清宁县主认为国公府是在为洛大人一家出气,更甚者则是对父皇的处置不满……”
说到这,他故意一顿,果然见吴越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这才继续道:“本宫的意思是,护国公大可和清宁县主解释一下,说明您和国公夫人并无恶意,更没有对父皇对洛大人一家的处置不满。否则,您作为国公府的主人都一直不表态,清宁县主如何敢留下赴宴呢?”
他话音一落,吴越疑惑的目光就在南宫翰、南宫岚、南宫毅、南宫焰和天歌身上转了一圈儿,他就纳闷了,这个清宁县主到底有什么妖法,居然能让皇家的人一个个不惜得罪他也要站出来为她说话?
然而,这还不止,南宫翰站出来之后,又有一人走了出来,定睛一看,可不正是今科文状元孙润。
这个人据说是晋阳侯孙域族中子弟,如今已经作为家族重点培养对象。
此人恩科之前名声不显,一中状元他的家世身份立刻传遍京城,一时间晋阳侯府可谓门庭若市,孙润更是一跃成为京中新贵的代表。
吴越暗忖,晋阳侯虽然爵位比他低,但这是跨越两朝的书香门第,家学渊源异常丰厚,虽没有实权,但在士子中的地位不可小觑。
尤其现今有个中了状元的孙润,皇上日后定然会对其委以重任,这关系必定要打好的。
奈何他一开口,就让吴越更为郁闷,但听他道:“小生孙润有礼,此事润也有一言不吐不快。清宁县主已经没有了父亲,试问她一个弱女子如何就让国公看不顺眼了?若是为了洛大人一事,此事皇上已有定断,国公一生顶天立地,胸怀博大,必不会与妇人一般见识,国公您说呢?”
他说着,还瞥了一眼存在感越来越低的娄氏,暗示已经十分明显。
有了这两个出头的,接下来便有那些身份上能够与护国公说得上话的,纷纷开口劝道:“国公就表个态吧,清宁县主又没错!”
“国公大人大量,何必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就是,国公和清宁县主说声抱歉这事就揭过了,大家一笑泯恩仇嘛!”
……
听到大家说着说着已经从解释变成道歉,吴越气得差点暴走,这些人一个个都被那丫头施了妖法不成?
难道他们忘了她也骂过老护国公是“山里来猫狗”,怎么最后都变成他的错了?
护国公心里纳闷,天歌也刚从突然见到孙润的怔愣中回神。
她对眼前的这一幕也是始料未及,怎么大家突然这么有正义感和同情心,宁愿得罪护国公也要帮她说话,帮她又没有什么好处?
其实这个现象也算正常,有句话叫墙倒众人推,况且又有人打头阵,再加上天歌的遭遇让他们多多少少产生了共鸣。
在京城这地界儿,身份高的人多如牛毛,谁没有被欺压的时候,今天能借着天歌的事出一口暗气也是挺爽的!
于是,护国公吴越就成了被压在墙头底下的那个。
现在几乎在场一半人都开了口,他若还不愿表态,那今天这场喜宴恐怕就要不欢而散,护国公府的名声在京城就要彻底臭掉了!
他看看垂眸不语的天歌,又看看已经躲到角落里的娄氏,最后对上吴世子一家四口哀求的目光,忽然笑道:“诸位所言甚是,其实儿媳妇儿和孙媳妇儿去挽留清宁县主就是老夫的意思,不然她们怎么敢忤逆我呢?只是这人年纪大了就死要面子,心里其实也知道对清宁县主招待不周,就是抹不开这个面子。清宁县主也是个拧脾气,非要听老夫开口挽留,今儿老夫就放下这脸面,之前的事咱们就不说了,清宁县主尽管留下,咱们国公府谁敢不欢迎你,就是和老夫作对!”
天歌好笑地看着吴越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尽管对他的回答不甚满意,不过她本就只是想让对方低头,如今目的已经达到,而且这宴会还没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就看他们说的和做的是否一致了。
余光注意到娄氏射过来的怨恨目光,天歌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只见她受宠若惊地对吴越道:“护国公言重了,清宁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难免战战兢兢,以为惹主人不喜,才一意要离开,如今您亲自发话,可见是清宁误会了,还要请您见谅。”
如此,彼此都给了对方台阶,这件事总算揭过去了,岳氏和小岳氏亲亲热热地拉着天歌和南宫岚去了内院,世子吴承立和武状元吴俊宇也招呼男宾去了另一边的宴会厅。
大家都长出了一口气,吴越笑着让客人们先入座,转头看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娄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直到娄氏心虚地低下了头,才迈着重重的脚步离开。
等那脚步声完全消失,娄氏才敢抬起头来,听着内院和外院宾客的喧闹声,她本就有些严肃的眸子更添了几分寒意。
刚刚的事简直令她颜面尽失,娄氏绷紧了脸绕开那热闹的大厅,向后院厢房走去,她一边走一边问:“表小姐的伤上药了吗?”
跟在身边的一个大丫头连忙恭敬道:“姑奶奶已经带着大夫去看过了,也开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