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9月27日,巴哈马群岛之一圣萨尔瓦多岛北部,大雨。
阴晦的原始森林被瓢泼的雨水一冲,更显得潮湿泥泞,稍不注意,水坑里数不清的硕大蚂蟥就钻进了衣服里,本来一点感觉没有,脱掉衣服却会看到满腿的血包子。
张邢阔看着脚下水坑里蠕动着的那些紫黑色的蚂蟥,心里一阵恶心,不过他脚上蹬着半高腰的美式皮靴,小腿上绑了厚缠腿,内里的军服也做过专门的紧线处理,再加上外边的贴身雨衣,倒不必太担心这些小吸血鬼能占到他什么便宜。但即便这样,他仍然不敢站住脚,只能冒雨在这一眼望不到边的虚黑丛林里摸索前进。
“赵,你来看看。”说话的是这个小分队里面属于美国军方人物的威廉上尉。
“嗯?怎么了?”赵括推开正在帮他紧绑腿的张邢阔,大步走到威廉面前。
“给!”威廉递过来一个望远镜,伸手指着对面郁郁葱葱看不见尽头的绿荫说到。
赵括接过望远镜,顺着后者的手势往前方看去。
那里依旧是一片绿荫,不过仔细一看,就能看出端倪,那里的树木很明显要比周围的葱郁,在大雨的浇灌下,显得很是突兀。
“那是我们行军的必要路线,不能绕过去。不过按照地图上面显示,这块区域已经被开发出来了,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赵括抬手擦去望远镜镜片上的水雾,这里雨量惊人,已经连续下了整整一个多星期了,密林里到处都是茫茫的水雾,能见度非常的低。
“斯科特,放下你的负重,去前面看看。”威廉揽过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七的美国小伙,冲着前面指了指。
这名叫做斯科特的美国小伙在整只队伍里面充当的是尖兵一职,他也算是一个例外,在人高马大的美国人里面只有不到一米七。不过这家伙看起来闷声不响,本领却着实了得。曾经在美国全国军演大赛中拿过体能训练第一,泅渡第三的好成绩。而且,他是在巴西长大,从光着屁股开始就已经穿梭在巴西各式各样的密林当中了,眼前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他。
说话间,斯科特已经脱掉背包,只留下一把手枪和匕首,冲破雨幕,十秒不到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看着斯科特离去,众人暂时停下休息,也不顾地上的淤泥,七七八八的歪倒一片。
张邢阔眼睛一直盯在对面的丛林当中,右手却还是很不习惯的拨弄着耳边那个硕大的机器,这是美国军方最新研制产品,叫做无线静脉冲击电。作用就相当于他参加抗日战争时候的电台,可以让他们这个小分队在一两千米的范围内随意交谈。这个东西说大不大,就好像他在东北打仗的时候带的“防寒护耳”一样。不过戴着这个东西,在加上那经过防厚处理的特质头盔,整个脑袋上的质量最起码也有三斤开外,让一直顶着板寸走天下的他很是无奈。
没过去多久,无线电里面就传来了一长两短的手指叩击声,那意思是前方有情况,但是没有危险,可以继续前行。
众人相继起身,除了那两个一直在江湖上闯荡的摸金校尉孙国辅和胖子王胖子骂骂咧咧以外,其他的都沉默不语,保持着队形向前走去。
这时树林里大雨还是磅礴,地面上泥泞不堪,大家只能顺着林木的边沿行进,那里树木根系发达,泥土和树叶掺在一起,道路相比起其他地方要顺脚一些,也刚好能躲过那些盘踞在林间泥水坑里的蚂蟥。绕过了几棵高大的垂叶树,大家眼前出现了一块林间空地,繁茂的林草被雨水打得扑了一地,就像一层顺毛地毯。
在空地中间,一堆姿势怪异的尸体很突兀地出现在那里,让第一眼看到的张邢阔心里猛地打了个寒战。
那是一排呈现出睡姿状态的尸体,大概有八九人,围着一棵直径超过2米的大树,横七竖八的躺在一起。从众多尸体身前那一个依旧带着未烧完木头的大坑来看,这应该是一队在此地露营睡觉的普通人。
“怎么回事?”威廉走上前来,仔细的观察地面的尸体。
“瞬间致命!周围没有抵抗的痕迹,应该是在睡梦中被偷袭而死的。”斯科特稳重的表现和他的年龄很不相符,就在众人过来这段时间里面,他已经在周围布好了一个简单的防御措施。
“不对。”赵括皱眉,紧走两步上前,扒开其中一具尸体的衣服说道。
“你们看,他的致命伤是胸口这一个大洞。但是,这并不是枪伤,倒好像是某种动物用爪子掏出来的。”赵括用手比划着。
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在尸体胸口上,一个脑袋大的伤口赫然而现,整个胸骨都被击穿,就连下方的肋骨,也被连带着扯出来好几根。
“教授,您来看看。”发现不对,赵括冲着队伍最后方的老者李孟凡叫到。
李孟凡,燕京大学生物系最高级别教授。他年龄不到五十,不过他年轻时学的是古文,整个人迂腐不堪,还仿照古经里面的得道高人,在自己下巴处留了很长的一撮胡子,看起来就像是个六七十岁的老人一般。不过他是此行唯一一个精通古生物学的长者,大家都对他毕恭毕敬。
此时的李孟凡正因为体力不支,吊在队伍的最后面休息,他一听赵括叫他,很不情愿的站起身子朝这边走过来。
“嗯?”还未等赵括开口,李孟凡就好像发现新大陆一般,一扫刚刚的疲态,一把推开几人蹲在地上仔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