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菜?菜谱?”笑笑见钱德贵道要她点菜,并送上一张菜谱来,笑笑立即笑得唇角勾起,又露出甚是不屑的笑意。当然笑笑并非真正的大家闺秀,识不得几个字更笑笑不肯伸手接菜谱点菜的缘由。
“我家柴大夫人来吃你家的酒楼,还用得着你上这东西?”吴妈哪能不知道自家外甥女的那些个毛病,忙替外甥女打掩护。
“就是。只管将你这的好菜送上来,叫我家夫人尝便是了。”郝媒婆也知道笑笑不识字,只管要钱德贵上好菜,别怕他们没钱,吃不起。
“好菜也得要几位夫人点出菜名才能做不是。”钱德贵也算是刻意刁难笑笑等人。
若真碰见大户来酒楼吃饭,钱德贵大多亲自上前,都是不需递菜谱,就直接报出菜名,当然会相应说得慢些,让客人精挑细选,而面对笑笑这类,钱德贵连菜名都懒得报。一看就知道是面前这几人皆是假充体面人。钱德贵一向厌恶这类人。
“算了,还是我来吧。”四个妇人里怕是唯有林王氏最常下馆子,这也难怪林王氏是何许出身,怎也是林家老夫人,林老爷子在世时,林王氏也曾风光过大半辈子。且她的亲家胡家现做的就是酒楼生意:“把你们这好吃的菜一一报遍,予我们听听。”
报菜名是吧?听闻林王氏懂行情,钱德贵倒没说半个不字,只以非常快地速度将菜名,秃噜一下倒出来一大流,笑笑还算耳力好的,只整个蒸羊羔,就直接跳到了烧子鹅了。而林王氏等人则干脆连一个菜名都没听出来。
“行了。”笑笑不耐烦了。捧起菜谱像模像样地挡住脸,似在精挑细选。
不用想了,林王氏也不识几个大字,笑笑伺候林王氏那么多年,能不知道林王氏肚子里存多少墨水吗?笑笑更是聪明的不会指望钱德贵再将菜名重报一遍。光听钱德贵语速极快地报出菜名,就已报了小半刻,若让钱德贵慢慢地再将菜名重新报一遍。怕是她就不用吃晌午饭了,直接等跟晚饭一起吃吧。
冯如萱手下,没一个善茬,笑笑算是发现了,看来,她想将冯如萱从铺里哄出来,只怕得破费些手段,更要花销不少心力了。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那菜谱,笑笑越看越像毛毛虫摆面前,越看越眼晕,越看心里越烦。最终素手随便点。当然笑笑就差闭着眼睛点菜了。
钱德贵一看笑笑点得菜不禁感到好笑,这女人虽是不识字,倒是聪明,知道看价点菜,挑便宜的点。
“素炒茄子,烩三鲜。青椒豆腐……”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有意跟笑笑作对还是怎的,总之钱德贵念出的这一大套炒菜,没一个肉菜。全素菜。
钱德贵刚想笑,就是想笑这点,这女人若说她不认识字吧,瞧她点得竟全是素材,可你若说她认识字吧?只怕上面两个刚帮她夸下海口的妇人,就要自掴耳光了。
郝媒婆与吴妈也是默默无言,心淌泪,这叫个什么事啊,怎笑笑点得全不偏不倚刚巧是素菜。没办法啊,素菜便宜啊!谁让笑笑自作聪明,看价不识字的。林王氏听闻笑笑点菜,脸都不由直板成油绿色。
这小贱蹄子是故意的吗?请她吃饭,一点荤腥都不带。
“敢问夫人可还要点些别的,比如点些荤菜?”钱德贵强忍住笑意道。
“不用了,最近总吃油腻的,实在不想沾荤腥。就这些吧。”笑笑倒是挺会说,为避免尴尬,只得委屈自己,做一中午的尼姑了。
“好。钱某这就去为妇人布菜。”钱德贵墨身退下,挑开后院的门帘,进后院就险些笑抽,爬地上打滚,酒楼里忙着布菜的伙计,也一个个忍笑,快忍出内伤了。实在难熬。
“怎了?德贵,看你笑的?怎笑成这样?”钱德贵刚进后厨,就见冯如萱与董天赐两人到是腿快,已从铁匠铺取了专门做锅巴肉的厨具回来了,两人竟抱回来条长铁链,还有一个西瓜似的大铁球,还有个似是穿铁球用的摇把。
“如萱,其实是这样。”钱德贵先不问两人抱回的东西究竟是否是给自己用来做锅巴肉的厨具,钱德贵忙将刚酒楼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予冯如萱。
“这么可乐的?”冯如萱听闻,不由笑弯了嘴角。
“可不。”钱德贵为证实自己所言非虚,还将笑笑点菜单交予冯如萱过目。
冯如萱接过看了一眼,笑得直不起腰来。“你打算亲自烧?”
“不啊,这些菜,不需要我亲力亲为,我打算要那六个新厨子烧。”刚巧钱德贵教徒弟,不用徒弟白不用,六人烧菜不比他一人烧得快。且又皆是素菜,比荤菜好烧得多。不这个时候练徒弟,还什么时候练。
“倒是如萱你不出去行吗?那四人各个来者不善。我怕我……”钱德贵不禁为冯如萱及自己捏把冷汗,钱德贵担心自己应付不来,更担心若自己一旦处理不好容易给酒楼,给冯如萱招来祸患。
“没事。你按我教你的法子,她们闹不起来。你这样……”冯如萱根本不打算亲自出面,对付笑笑三人,根本无需她亲自出手,而林王氏,还不到收拾林王氏的时候。且现在若出去,只怕狗咬狗的场面会立即演变成四条狗齐咬自己。冯如萱可不傻。这种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作死的事,冯如萱不想做。
“好嘞。”钱德贵听闻冯如萱的教诲,爽快地应好。
冯如萱给钱德贵出主意时,董天赐就在一旁,专心地摆弄着做给钱德贵的几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