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月心不在焉的走在洛水镇的街巷,周围,形形色色的路人来来回回,苏风月很快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大多数人的手中都拿着不同的瓷器。
熙熙攘攘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参杂着叫卖声,起伏不迭,似乎是在另一条街巷。
难道有闹市?
苏风月踱步寻去,在下一个转弯时,赫然发现了一条宽阔的街道,街道里人头攒动,比肩接踵。
可谓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诺雅追出来的时候,已然瞧不见苏风月的身影,只得再回客栈。
青砖铺就的街道两旁,是一个接一个的卖瓷器摊位,贩卖着各种瓷器,文房之具,厨用之具均有不等,但最多的,大抵是形方状圆的瓷瓶,可供观赏,也可插花点缀房间。
苏风月边进入这个卖瓷器的闹市,边新奇的观察着所卖瓷器,秘色瓷,红瓷,五花瓷,青花瓷,冰裂纹,以及各色瓷器应有尽有。
“姑娘,买一个瓷器吧”
一个不起眼的摊位处,一个年逾花甲的老者,对着路过苏风月喊了喊。
他微微粗沉的声音,听起来饱含沧桑。
苏风月转过头来,灵动的双眸闪过一丝惊吓。
这个老者瘦骨嶙峋,形容枯槁,凹陷的眼窝里,嵌这一双浑浊空洞的眼睛。
他竟是个瞎子。
苏风月朝着他的摊位看了看,很普通的白瓷和青瓷,没有多好的亮泽,大抵是家用的。
“老人家,你怎么知道我是一个姑娘?”
她很好奇,明明这里那么多人,沸沸扬扬,鱼龙混杂,况且他还是一个瞎子。
“姑娘,老汉我瞎了一辈子,眼瞎,心不瞎,单凭脚步声,便可判定男女。”那老者笑了笑,因为嘴角的牵动,脸上的沟壑更深更多。
“佩服,只是我看老人家你的瓷器那么的普通,跟旁边的店家相比,云泥之别,在他们中间,你又岂会赚到钱呢?”
然而,老者却是笑了笑,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
“姑娘,他们那是以血祭窑,才得出上好瓷品,有违天道。”
“以血祭窑?”
苏风月有些震惊,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隔壁摊位,胎体温润,质地细腻,色泽鲜亮,看起来,比玉石只逊一成。
据野史记载,东汉时期,曾有人以鲜血注入胎底,辅以釉料,煅烧七七四十九天,成就稀世血玉瓷。
血玉瓷通体鲜红,犹如人血,比玉更加珍贵,但那都是野史,历史上从未提过只字片语。
更有野史记载,以活人祭窑
前世,有一次,她考古了一个东汉古墓,有幸见到传说中的血玉瓷,就像野史记载的那般通体鲜红,犹如人血,似玉非玉。
只是那古墓里的手札记载,锻造血玉瓷,违反天道,锻造者世世诅咒,均不得善终。
也许便是因为这种种原因,血玉瓷才没有传入后世。
却不想,异世,竟已经有人用此等禁法了。
“老人家,请问,以血祭窑这样的烧瓷之法,是何时便开始流行的?”
闻言,老者布满褶皱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之色。
“半年前,镇上来了一个道长,做客董家,传授了董家此等烧瓷之法,消息不胫而走,镇民纷纷效仿起来。”
顿了顿,那个老者继续说道,“董家乃是皇家御用,烧瓷手法一向高明,听闻,一个月前,董家烧制出一批稀世罕见的血玉瓷。”
说到这里,老者突然不说了,脸上闪过一丝诡异惊惧。
苏风月眸子一沉,血玉瓷,难道真的如野史那般记载,以人血烧制?还是只是说,此血玉瓷,非野史记载中的血玉瓷,只是名字一样而已。
“姑娘,你不买瓷器便走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老者脸色徒然变冷,冷声说道,并且转身去,慢慢的擦拭这自己的瓷器。
苏风月眨了眨眼睛,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于是,苏风月抬脚便走。
岂料,身后幽幽飘来一句,“血玉瓷,月圆现。”
苏风月脚步一顿,不解的回过头来,老者身形未动,依然在认真擦拭着他的瓷器,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月圆现?今夜便是七月十五月圆之夜。
没有多想,苏风月离开了摊位,往闹市里面走去。
直到他离去很远,那个花甲老者才慢慢的转过身来,眸底闪过一丝敬畏,朝着苏风月离去的方向拜了三拜。
苏风月心不在焉的回到客栈房间时,已是中午用膳时间。
“师父姐姐,你去哪里了?”
诺雅闯入了她的房间,问她。
“啊?”
苏风月像是骤然惊醒般,不解的看着诺雅,“诺雅,你刚才说什么?”
“师父姐姐,你在想什么?怎么魂不守舍的?莫非是在想我小舅舅?”
诺雅婴儿肥的小脸上闪过一丝戏谑,调侃道。
苏风月白了她一眼,淡淡说道。
“诺雅,你们不愧是一家人,都有这般强大的无耻基因,佩服佩服。”
“师父姐姐”
诺雅嘴角抽了抽,好吧,她以后打死都不会在她面前帮舅舅说话了。
“师父姐姐,其实我舅舅他人很好的,温柔体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说完,诺雅就鄙视了自己一番,看吧,她就是嘴欠,就是忍不住希望孤独了万年的舅舅马上嫁出去,她真是操碎了心。
“”
苏风月嘴角抽了抽,无语问天。
“叩叩叩”
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