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的夜里,苏风月将萝鸢与花落还有剑澜依叫到了跟前。
“本尊出一趟远门,你要好好守护无妄城,若是贺兰情若来找我,就说我不想见到他,以后也不会再见他。”
剑澜依和萝鸢面面相觑。
花落有些难以置信,“主子,您为何···”
明明主子都已经答应圣尊了,会原谅他的呀···
苏风月却是摆了摆手,眼底一片疲惫,“花落,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我有着不得已的苦衷,你就将我的原话告诉他即可。”
须臾,花落才点了点头,“花落遵命。”
“对了···若是···哎,算了,他日,你们会明白的。”
苏风月摆了摆手,似是很累很累的样子,“你们都下去吧。”
“是。”花落三人异口同声,不敢有任何的异议,因为她们知道主子既然说了有不得已的苦衷,那必然是有苦衷的。
只是那是什么样的苦衷,她们猜不到,也不敢随意揣度。
翌日,在花落来请安的时候,苏风月便早已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封书信。
信封上写着贺兰亲启。
花落望着外面的大好阳光,心里却是一片阴霾,“主子,您到底去哪了···”
——
贺兰情若依旧每日都服下花落送来的撕心裂肺,承受着一日比一日还要痛的疼痛。
终于,七日已过,花落不再送汤。
想到苏风月会原谅他,贺兰情若内心便是一阵激动和欢喜。
“九月,你说,送什么样的礼物,月儿会高兴?”
身处揽月庭的藏宝阁内,贺兰情若一边挑选那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一边对着身后的九月问道,那漂亮的唇角自早上起,便一直都未曾合拢过,显然,心情极好。
九月缓缓的跟在贺兰情若身后,眼底一片祝福,“主子,不再礼物,只在有心。”
贺兰情若转头看了九月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九月,你可曾怨过我这个主子?若不是我中了囚魂术,你也不会被湮夏婵杀死。”
九月微笑摇头,“九月从未怨过主子,主子当时只是身不由己,况且主子不是已经将九月救活了么?九月只恨自己当时不能救主子。”
贺兰情若脸上闪过一丝歉意,良久,道了一声,“谢谢你,九月。”
九月身子徒然一震,不可置信的看了贺兰情若一眼,眼底波涛巨浪,良久,那抹震惊才慢慢平息。
“主子,你变了,你变得···”九月不知如何形容他的变化。
贺兰情若淡然一笑,“变得有人情味了是么?不再是从前那个望尘莫及不可亵渎的揽月圣尊了是么?”
九月点点头,“是,主子变得有人情味了。”
贺兰情若望向窗外落花纷纷,目光变得愈发悠远深邃,“我贺兰情若虽是远古之神,却一生孤独寂寥,从不知人间人情冷暖,自诩无情无爱,便是超脱凡尘,直到遇上月儿,我才知道什么叫做情,我才明白,什么叫做‘只羡鸳鸯不羡仙’,历经几番生死轮回,我才终于懂得世人所说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是何意思,蓦然发现,自己不是一个行尸走肉,自己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有感情的人。”
九月悄然抹着眼泪,“主子,你····太苦了,其实,你也为她做了很多很多。
前世,你轮回前,参透了她的命数,知道她就是阙音古神,并且知道她会有着诛妖台上的生死劫,且命数已尽。你不惜一切,去逆天改命,将自己来世五千年的阳寿借给了夫人,还派我们八个来保护她,不然,她哪里还有今世活着的机会,而你,,本来该三年后才回归神位,却是为了她早成神三年,主子,这早三年的天谴便是会夺取您轮回的机会,再不会轮回,两千年后,您会慢慢死去,寂灭,而您,一人独自承担了所有的天谴,却从未告诉她···”
“九月,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便不要再提了,以后,也不要提及,我怕她会难过。”
贺兰情若捂着心口,脸色惨白的吓人,急急的打断了九月的话。
这样的事实就如同一道血淋淋的伤疤,即便是提及,便已是剜心锥骨般的疼痛。
就是因为这样,就是因为命不久矣,他才想在有生之年不负她。
因为他太了解她了,虽然她生气,她失望,口是心非的说不爱他,但是,他知道,她那只是表面,她的心里,还爱着他。
若他真的自私的不去祈求她的原谅,守着各自执念,就这样她在无妄城,他在揽月庭,天涯两端,死生不复相见。
若是有一天,他就那样寂静无声的死了,她知道后,会是怎样的痛苦?
贺兰情若不敢想象她会有多么的痛苦,但是他却是知道,那样的痛苦会狠狠的摧毁了她。所以,他宁愿在有生之年,不负她,与她携手,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或许真正到了他死的那一天,她会看开的。
世界上最痛苦的不仅是阴阳两隔天各一方,更是将曾经失去变成永远的遗憾。
他不想那样的遗憾发生在他和月儿的身上,所以,他要在有生之年为她倾尽一切。
时光荏苒,人有生死,一切都有始且有终,这是命运。
不过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她的月儿要的从来都不是躲在他的臂弯里躲风避雨,而是要与他一起面对风雨,风雨过后,一起遇见那美好彩虹。
“主子,为什么?为什么您从来不为自己着